首页

搜索 繁体

思归乐(终)【正文完】(1 / 2)

风流月涌,碎星斑斓,白栀子被风抱着,密密匝匝往下跳,坠到她发间衣上,像要把她团团裹住。

占摇光站起身来,又窥见她鸦黑的发鬓上真的落下了微润的栀子,上前两步想替她拂去。

不料舒芙裙裾一漾,足尖朝外挪了两步。

“你踩着我影子了!”

少年耍赖,故意侧了侧身,使自己的影子友好地挨蹭上她,瞧上去像亲密相贴一般。

“为什么踩不得?”

舒芙又躲开半步:“坊间传闻,影子乃人tjg魄之一,遭人踩了会长不高的。我才十七岁,还有好些年岁可以长的。”

——不过她本来也不矮。

毕竟她阿耶是陇右人,她在同龄的nv郎中算是很高挑的那类了。

但好东西没有人会嫌少的,譬如孙皇后和秦将军都很高,身姿修长秀韧,要长成她们那样才好了。

闻言,占摇光不动了,笔直立在原地:“那我把窃了你的jg魄还回去,任你踩回来。”

舒芙果然起兴,走进他身形映出的y影里,从裙下抻出履尖,在他心尖的位置碾了碾,终于心满意足了。

少nv又把身子调转回去,双手负在腰后,慢悠悠朝前走。

少年立马回过神,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阿芙——”

她不说话。

“我很想你……”

她不理他。

“我先去了永乐坊,你原先住的地方,知道你不在,一路想办法打听,终于找到这里了。”

舒芙依旧只是朝前走,一句话也不同他说。

占摇光有些泄气,头没抬起来,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地上,两人隔得不远不近,影子亲密无间。

他突发奇想,伸出根指头,借着明晃晃的月光映出的淡影,戳了一下影子里她负在腰后的手。

好心狠的小娘子。

反正她也没察觉不到。

——谁说的。

舒芙有一搭没一搭地迈着步子,实则一直微垂着眼,偷偷瞧他在做什么。

见他眉眼低垂着,分明失落,却只敢借着影子来g缠她的手。

舒芙哼笑一声,突地停在原地,将背在身后的手朝他伸过去:“要牵就牵呀,你几时这么忸怩了?”

看着一只皙白柔软的手递到他跟前,占摇光眼底终于漾开愉悦的笑,二话不说垂手拉住了。

两人并肩而行,天上行云霭霭。

占摇光问:“你刚才……”

舒芙知道他在问什么,极其自然地开口:“哦,我这人其实有个毛病,同一个很久未见的人再相见时,就会觉得有些生疏。就如小时候,阿娘夏日里会带我回苏州外祖家探亲,见了几个表姊表妹,分明是上一年执手哭别的玩伴,到了这一年再见时,总觉得局促生疏。”

他不动声se地将她的手拉得更紧。

“但——”说到这处,舒芙语气一顿,眼底流过点淡光,侧目仰脸看着他,轻轻捏了下他的指节,“我是个极心软、极好说话的人,姊姊妹妹们将我一抱,在我耳边说着好惦记我,我就立刻跟她们熟稔起来了,当晚就抵足共眠呢。”

占摇光是个感知力极强的人,即使她话说得十分委婉,他心中也仍然产生出一种强烈又冲动的指向。

途过一处拐角,占摇光突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迎着少nv疑惑的目光,少年往前走出半截,继而蹲下身。

“上来,我背你回去。”

这举动有些突兀,舒芙倒没忸怩,自顾裙裾一敛,极自然地跳上了少年挺括的背脊。

“为什么说要背我?”她贴在他身后,双腕朝上举起,紧紧箍抱住他脖颈。

热息簌簌扑在耳下,有些痒。占摇光耳尖泛出点红,斟酌了一会儿,道:“你的姊妹、好友,她们想跟你亲热,都是过来抱抱你,你经历得多了,别人再来抱你,你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但我要是背你,就是头一个了,以后但凡谁想再来讨你喜欢,你总能想到第一个想到我。”

舒芙“哼”一声,没再接口。

占摇光顿了顿,忽而话锋一转:“从潼关出来以后,礼部的仪仗和族里随行的阿媪就被我抛在了路上,我甩了他们,一个人骑马先一步来到长安。我早点想见你,我很想你,十分想你,阿芙。”

听见此言,舒芙没说话,心口却漫出些许涩涩的酸。

一时之间,月光渗进栀子花里,趁着纱织成的夏夜,稀里哗啦地往下坠。

舒芙毫无征兆地贴着他侧颊亲了一口。

颊上蹭了点又凉又sh的触感,占摇光心旌剧曳,手足都顷刻软了,差点要松手使她从自己背上滑下去。

他猛然一停,不再往前走了,直挺挺地立在了原地,任由一颗栀子吹在他鼻尖,又摇摇晃晃地坠下地去。

舒芙也不催他,反而张了口,回应起他刚才的话:“既然如此,那么——祝贺你回来,长安很惦念你。”

“长安是座城,不过si物而已,我才不稀罕它想不想我。”占摇光方才缓过神,听见她的回应,语气极度不满。

“……那好吧,”舒芙终于告饶一样妥协,“我承认,长安地广物博,每日载负百万人众,才不会在意某一个外邦人是否会留在这里。可是……”

她声线放低,带着些许碧玉少nv的羞怯,慢慢道:“可是,长安城里的舒二娘,她却是发自内心地、有些惦记你啦。”

……

崇德六年初秋,礼部侍郎舒荣光持南邦诸部联名和表入长安,呈递到天子御案,意表南蛮百族愿从此依附王廷,谨遵圣训,又令族长膝下幼孙亲至长安学习汉人文化,祈修百年之好。

崇德帝大悦,令礼部拟旨,册占氏族长为镇南王,代朝廷镇抚南方,统管少数各族事宜。

闲暇之余,他又问及占摇光结姻的意向。

此刻,他已做好许一位宗室nv与他为妻,将来两人共留长安,他一并重用的准备。

岂知这少年思索片刻,竟笑说自己这些日子仰慕舒侍郎风仪,愿聘他膝下第二nv做妻子。

崇德帝虽有些讶异,却无多少反对之心,于是他与孙皇后两人特意择了日子召舒芙面圣,确认了她的意愿,终于大笔一挥,亲自写了道赐婚的圣旨。

这道御笔亲提的姻约,可谓立朝以来头一桩,又是意表两族交好的象征,因而礼部的官员们严阵以待,前后忙碌近两载,终于于崇德八年开春时定下了亲迎的好日子。

这一日,吉禽高飞薄云饰晴,曲江池畔绿柳妖调,白絮被风卷起,簌簌绒绒飞至各处。长安百姓咸集朱雀大街,都想竞相一睹热闹。

及至h昏,残yan半天,长如流水的仪仗才算告一段落,长街尽头隐约响起哒哒声响,正是马蹄击走在天街上发出的。

众人以为是新郎骑马迎了新妇过来,不由sao乱起来,摩肩接踵争先恐后地抻着颈子眺眼看。

孰知人影由远及近,人们这才发觉,哪里只新郎一个骑在马上,分明是一对璧人并辔而来。

阔达大道两旁有小吏边跑边鸣锣醒示:“定襄县主与镇南王世孙新喜,帝后亲赐并辔出嫁。我朝新人当视之以范,以并辔礼取缔前朝却扇礼,夫妻共荣,和乐万载!”

起初,百姓听罢此言都觉得匪夷所思,哪有新妇与郎婿并辔而行的道理,照这样办,那岂非令沿途者都能窥见这新妇的面貌了?

直到蹄声渐近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