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哪有不成亲的?华阳郡主就是这么教你的?”罗氏怒从心起,抓起茶盏狠狠砸向舒芙方向。
舒芙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了,然再抬头看向罗氏时,眼神已然失望至极。
罗氏心中一慌,连忙起身抓她的手:“阿娘刚刚一时冲动,没伤着你罢?”
舒芙定定看着她,良久才缓缓摇首。
罗氏心忙意乱,不知再说些什么,反身回了主位,恍眼瞧见了手边条台上的白玉缸中赫然还斜泊着一枝新摘的百合,香气腻得人发昏。
她伸手掐断百合,又拉过舒芙的手,将雪白的花铺展在她柔软的掌心,又用指尖细致入微地拨开花朵的青玉瓣子,如同爱抚什么宝物。
“阿娘为你取名叫‘芙’,分明是想你如芙花一样柔美乖顺,你是怎么长成这副模样的呢?”
两相对峙良久,舒芙突然开口道:“可阿娘先前从未同我说过。”
少女将花反手擒在掌中,秀韧有力的手指撕开瓣子,指骨上的肌肤洁净如同从冷水中捞出的白玉,却因这份力道而显出青色的脉络,蜿蜒横斜,如柳枝难折。
“花再荏弱,仍有筋骨,从前我不知阿娘为我取名的用意,只当自己的名字是取自屈子笔下的香草兰芙,告诫自己要坚韧不屈,既然我心中认定了,就变不回去了。”
说罢,她将蔫倒的百合轻轻搁置在案上,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舒芙走后,罗氏枯坐原地,好半晌没回过神,直到李嬷嬷迈步进来,连叫了几声“夫人”才缓过精神。
“二姑娘那边……”
罗氏哼出一声:“冥顽不灵,巧舌如簧。”
“那……”李嬷嬷略有踌躇。
罗氏道:“叫你寻的东西,可寻到了?”
李嬷嬷迟疑着点了头。
“那东西当真于体无害么?”
李嬷嬷再度点了头。
罗氏呼出一口气,身子软倒,倚在椅背,眼中微有晶莹,喃声道:“阿芙何不乖一些呢,非得逼迫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