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季景星,皇后坐在内室,思考着什么。喜燕见皇后枯坐许久,担忧她的身体,上前问道:“娘娘,可要休息休息?”皇后回过神来,对上喜燕担忧的眼神,笑了笑,“扶我到软塌那儿吧。”“是。”喜燕小心地扶着皇后去了软榻。皇后半躺在软榻上,思绪继续飘远。对于叶柔然态度的变化,皇后不可能没察觉,只是最开始她并没有细想,以为叶柔然只是因为上次她强逼她给太子妃看诊所导致的。但是今天听了季景星的话,皇后突然察觉到了不对。以她的性格,就算太子妃怀了她第一个孙子,她也不应该为此强行逼迫叶柔然才对。怎么说,叶柔然也是季景星的王妃。再来,之前叶柔然和太子妃的关系就不好,她怎么样也不会强逼叶柔然才对。到底那天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喜燕见皇后又是这样的情况,不由着急万分。“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喜燕上前,轻声询问。皇后回过神来,她知道喜燕是担心她,便笑了笑说:“是有一事想不明白。”见皇后愿意说,喜燕心中大喜,忙道:“奴婢担忧娘娘思虑过重,恐伤了身子,还请娘娘告诉奴婢,也好让奴婢为娘娘分忧。”皇后拍了拍喜燕的手,笑着说:“你是个好的。”说着,皇后停了下来,略微思考了一下说:“你觉得战王妃如何?”“战王妃……”喜燕迟疑了。“你直说无妨。”皇后笑了笑,安抚着说。“是,那奴婢就斗胆说一说战王妃了。”喜燕行了一礼说,“娘娘可能不知道,战王妃在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的心中是个顶好的人。”“哦?怎么说?”皇后来了兴趣,坐直身体问。喜燕给皇后的身后放了个软垫,让皇后靠的舒服,继续说道:“战王妃第一天入宫的时候,曾在御花园里介绍过各种常见的药材,这些药材御花园里就有,非常的不起眼,有些还会被当做杂草给拔掉。”“介绍药材而已,为何会让战王妃在宫人间成为一个顶好的人?”皇后纳闷地问。喜燕笑了笑,随后脸色严肃地说:“娘娘仁厚,对待宫人是极好的。若是宫人生了病,娘娘也会召人来给宫人看病,但宫里面不是每个主子都像娘娘一样的。当然,能进各宫的,自然后面是有些人脉的。可那些分到其他地方,比如花草房,洒扫房的宫人,就可怜了。他们有的人的月钱是要给家里寄去的,除了寄给家里外,宫里生活也是需要的。想要热水,要有钱,想要吃饱,要有钱,这样手里哪里还能攒下钱?这不生病还好,一旦生了病,这钱就肯本不够。再来,若是病情总不好,就会被人扔出宫去自生自灭。这宫里,每年因为这个没了的人,不在少数。”喜燕说的事,是皇后所不知道的。结合喜燕说的事,再看叶柔然在御花园里介绍药材,就能知道这些宫人为何觉得战王妃是个顶好的人了。那可是救命之恩啊!“还有一点,战王妃并不为难宫人。有宫人在战王妃面前做错了事,只要不是太过分,战王妃都很少罚他们。当然。前提是战王不在。”喜燕继续说道,“而且,战王妃会赠医施药。”“什么意思?”皇后不由瞪大了眼睛。不会是……喜燕看出了皇后的猜测,点了点头说:“若是真的病重了,遇上战王妃入宫,去求了她,她会帮忙看诊。不仅如此,战王妃还会告诉宫人在哪里能找到适合他病情的药材。”皇后大为震惊。她是真的没想到,叶柔然竟然放下身份,给一群宫人看病。喜燕看着皇后说:“所以这宫里的宫人大多都喜欢战王妃。”“我是真没想到……”良久,皇后才开口,“战王妃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以她的身份,竟然会屈尊给宫人看病。”“不要说您没想到,这满宫的宫人也想不到。不过,自打战王妃和娘娘……”喜燕住了嘴。皇后知道喜燕说的是什么事,有些失神,开口询问:“喜燕,本宫和战王妃为何会到现在这步?”喜燕纠结了一下,开口问:“娘娘要听实话吗?”皇后点了点头,“你说实话,本宫恕你无罪。”“谢娘娘。”喜燕行了一礼说,“就算战王妃天天进宫,她在宫里的时间也不多,自然与娘娘您相处的时间也不多。若是有长久陪伴在您身边的人说战王妃的不是,刚开始您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时间久了,就算您心里知道那些言论可能是假的,但您对战王妃也是心存芥蒂了。心中有了芥蒂,您对战王妃的态度自然会改变。”“而战王妃是个心思通透的,她自然与本宫也就渐渐疏远了,对吗?”皇后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是。”喜燕见皇后这样,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咬牙应道。皇后久久不言,就在喜燕以为皇后要大发雷霆的时候,皇后又开口了。“你对靖瑶,有什么看法?”皇后平静地问。“靖瑶公主……”喜燕迟疑了一下,看了眼皇后,她是真的心疼皇后,好不容易有个省心的战王妃,结果被皇后的所作所为寒了心,于是她一咬牙,决定全都说出来。“奴婢不是长久跟着靖瑶公主的人,公主平日里是什么样子,奴婢不知道。只单看靖瑶公主几次在娘娘面前上眼药,奴婢就害怕。”喜燕颤抖着说,“靖瑶公主不到十岁,手段就了得。不仅御下严格,收买人心的手段也十分老练,且处罚犯错之人的方式也异常残忍。看着,不像是个孩子。”听了喜燕的话,皇后就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靖瑶怕是另外一副面孔。“当初娘娘听了公主的话,打算亲近太子妃的时候,奴婢想提醒您的,可是……”喜燕想到当时靖瑶看她的眼神,打了一个哆嗦,“靖瑶公主看奴婢的眼神,真的太吓人了。”皇后看着脸色苍白的喜燕,自然知道她说的话不假,闭了闭眼,挥手,有些疲惫地说:“你先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待一会儿。”“是。”喜燕有些踌躇,但还是应了下来。待喜燕退出后,皇后整个人软在了软榻上,大口的喘着气。“靖瑶啊……”皇后这边如何,叶柔然自是不知道的。季景星回来之前,鹤虱和甘遂就将东西打包好了,只等着季景星回来就能出发。“你也要去?!”季景星回来后,把事情跟叶柔然一说,叶柔然都惊住了,“皇帝同意让你一起去?”季景星点了点头,“准确点说,是我带你去。”叶柔然想了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在皇帝眼里,怎么说自己也是战王妃,是个女子,一个人出远门的确不妥当。“那好。你收拾收拾,我们明早出发?”叶柔然点头说。“呃……”季景星有些尴尬。“怎么了?”叶柔然奇怪地问。“我跟父皇要了十个人当护卫,明早可能没办法出发。”季景星干笑着说。“你要的?”叶柔然挑眉。她可不相信季景星会主动要人。季景星无奈,“若是身边没有父皇的人,我们怕是都出不去。”果然。叶柔然在心里叹息,这皇帝做的着实没意思。防这个,防那个,连自己的儿子也防着,不累吗?
“行吧。你尽快弄好。”叶柔然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好嘞。”见叶柔然没有生气,季景星松了一口气,笑着应道。皇帝是担忧季景星在外面会与什么人脸面,但也是真的担心季景星会在外面遇到什么不测,所以他送来的十个人武功是相当不错。叶柔然和季景星出发是在两天后,拖得也不是太长。叶柔然坐在马车里,整个人有点懵。“怎么了?”季景星好奇地看着叶柔然问。叶柔然回神,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说:“我的本意是一路快马扬鞭,迅速过去,没想到……”“那多累啊!”季景星已经知道雪草的所在地有济世堂的人守着,这会儿是一点也不慌。“离雪草成熟还有些时日,既然出来了,我们就一路游山玩水过去。”季景星笑眯眯地说。叶柔然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外面说:“你是不是忘了还有十个监视你的人。”“放心好了。没事的。”季景星满不在乎地说。见季景星这么说,叶柔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出了城门,叶柔然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身体也比在京中的时候要放松许多。季景星见状,目光暗了暗。因为决定游山玩水过去,季景星让人马车都赶得慢些,马车内备了不少东西,主打一个舒适。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停在了一处河流,打算休息休息,吃些东西再走。季景星扶着叶柔然走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