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妃清楚,自己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皇后姐姐,给钮钴禄氏一族生下具有皇室血脉的阿哥,否则姐姐怎么会允许自己入宫?
无非是她年纪大了,不能生了,这才将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
而现在同样时间进宫的郭络罗常在率先有孕了,而自己却还闹着不肯去参见千秋节,难怪姐姐会如此行事。
宫女说的话钮妃信了,一时之间,钮妃也有些心虚了,心里升起了一股惭愧之情,自己在宫里能肆意的与佟妃较量,这背后自然少不了姐姐的撑腰。
她身为皇后,有些时候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宫人便知道她的心思了,会顺着她的心思去做,同时也方便了自己。
自以为知道姐姐心思的转变原因了,钮妃也老实了起来,真如皇后所愿,一下午都没有再闹了,反而一改常态,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而皇后却以为是钮妃终于开窍了,知道了自己的用心良苦,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大雪纷飞的冬天, 雪满枝头,寒风呼啸而过,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安静的过分, 仿佛一切都沉浸在寒冷之中。
承乾宫外, 刺骨的寒风冷飕飕的吹过, 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 刮的人脸生疼, 而正殿外, 却跪着一个穿着单薄的宫女。
霜雪满天飞舞, 覆盖着殿外的台阶和院落, 雪轻飘飘的落下, 风也越来越大了, 呼啸而过的声音令人忍不住颤抖, 缩成了一团。
可那个宫女却像感觉不到寒冷似的, 跪得笔直的,姿势挺拔,也不缩头缩脑,像是雪地里唯一耸立的青松, 看上去甚是醒目。
空气中除了下雪沙沙的响声外, 便是北风呼呼呼的咆哮的声音, 连殿内也是安安静静的, 跪在这里听不出一点儿声音。
乌雅氏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忍不住颤抖的抬起头来, 望向了殿内的方向, 祈祷着有一丝动静。
哪怕是摔砸丢的声音,也好过现在的折磨, 可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还是一片死寂的安静,让乌雅氏攥紧了手,为自己担心了。
昨日康熙来了承乾宫,却碰上了佟妃正在沐浴更衣,乌雅氏当时也是在伺候着佟妃,可就是出门去取个东西的时间,却正好碰上了康熙来寻佟妃。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冷飕飕的风也没能吹散乌雅氏心中的疑惑,她到现在为止脑子都是晕乎乎的,都还不明白是怎么被皇上所宠幸了的。
只知道一遇见皇上,皇上便将自己抱进了寝室,后面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乌雅氏可以拒绝,可机会难得,虽然时间不对,可乌雅氏还是半推半就的同意了,这才让佟妃在康熙走后,不顾康熙的命令,直接将乌雅氏罚跪在殿外吹冷风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流逝,脚下的雪已经堆满了,宫人也出来清扫积雪了。
乌雅氏紧盯着宫人瞧,希望从宫人的嘴里听见关于自己的消息,可连宫人清扫积雪的时候都特意避开了乌雅氏,怎么会与乌雅氏说话,给她打探消息的机会。
很显然,佟妃现在气还没有消,否则宫人不会避之如猛虎。
待宫人走远了,乌雅氏悄悄动了动双脚,又继续跪着了,从始至终,脚下的位置都没有动过,肩上落满了雪花,她也顾不得擦拭。
只盼望着雪再大些,风再冷些,这样可以让佟妃的气消的更快些。
宫中宫女出身的前有荣嫔和慎贵人,后有地位更低的卫常在,凭什么自己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自己甘心一直等到二十五岁,等到人老珠黄时再出宫,随便被阿玛额娘配给包衣奴才,世世代代都做奴婢吗?
乌雅氏不想,不想后代子孙和自己一样永远是个奴婢,命如草芥,受人驱使,供人折磨。
额娘说人生来便有三六九等之分,贵人有贵人的命数,奴婢也有奴婢的职责,可乌雅氏不信命!
就算是尘埃里的一粒灰尘也会有往上爬的本能欲望,想去触碰云端,去看看云端的风景,更何况是人呢?
乌雅氏不顾额娘的劝阻也要进宫来,可不是真的想老老实实的做十多年宫女,而是为了心中的野望,为了能够锦衣玉食,驱使别人而不是供别人驱使!
雪越下越大了,风越刮越刮冷了,一阵阵吹来时,从头冷到脚,冷得乌雅氏牙齿也上下打颤了,却丝毫不敢移动位置,打起精神来,使劲的挺直了腰板。
因为不远处,乌雅氏瞧见有人在看向自己这边,瞧那与众不同的,明显不是宫女的穿着,乌雅氏便知道,这是孙嬷嬷,佟妃最信任的人,也是佟妃的奶嬷嬷。
白茫茫的一片中,孙嬷嬷身上那件暗红色的、绣着深绿色花边的对襟坎肩格外显眼,不像其他嬷嬷一般穿的是暗灰色,灰绿色等颜色的衣裳。
乌雅氏不知道她看了多久,总之自己一抬头便看见了孙嬷嬷,面对孙嬷嬷乌雅氏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就怕孙嬷嬷来找茬。
可左等右等,就只看见了孙嬷嬷在远处等着,丝毫没有上前问话的想法,让乌雅氏火热的心瞬间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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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看了一会儿乌雅氏,发现乌雅氏跪的整整齐齐的,之前是什么样现在便还是什么样,连位置也不曾动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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