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很漂亮。
桂祎轻轻叹了口气。他低声说了句“低头”,在对方的顺从下,轻轻吻了下他微红的眼尾。
“不要哭,”他说,“也不要道歉。”
他们俩恋爱时从来没上过床。头一回真的坦诚相见,居然是在这样奇怪的场景。
按理说旧情人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真要干柴烈火也在所难免,可桂祎冷淡得过分,被握住性器也仅仅只是重了点呼吸。
他半靠在床头,曲起一条腿,眼睛半敛盯着陆炀的脸看。
陆炀忍不住凑上来吻他的嘴唇。桂祎从善如流,甚至有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这样驾轻就熟,陆炀有些微妙的不爽。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陆炀没立场用那份不知何时早已终止的情侣关系绑架他——可桂祎竟然对这种事这么熟练。
分开后,他又找过多少人?
他现在越发美丽、越发吸引人,其实并不奇怪。
可是、可是——
“……你怎么这么熟练?”
陆炀对待他时依旧沉不住气,没忍住,发问的同时手上加了几分力气。
桂祎深吸一口气,招架不来忽然猛烈的快感,仰起头,最终射在了陆炀手心。
他平复着呼吸,闻言居然笑了下。他轻声答:“不要吃醋啊。”
“那些人……我的‘情人’只有你呀。”
没人能招架得住桂祎的故意勾引。至少陆炀不行。
“是吗?”陆炀手指侵入他,边贴在他耳边说,“你多哄我一点,好不好?学长?”
桂祎覆在他后颈的手指忽然收紧,苍白的胸膛浮上来一层粉。
“像你从前利用我那样,多哄我一点。”
陆炀轻声说。
“——现在的我也很有用。”
“是吗?”桂祎手掌按着陆炀的后颈,他弯着眼睛笑起来,“原来我要利用你呀。”
陆炀不说话,凑上前吻他的脖颈、胸口,手指探索的动作没停,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他的腰。
他齿关轻咬桂祎的乳头,桂祎被弄得浑身发颤,轻轻吸了口气,转而掐住陆炀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别乱咬。”
“你是狗吗?”
陆炀抬起眼睛看他,眼珠反射着顶灯的光,看起来亮晶晶。
真像是狗。
“学长,你以前从来不跟我生气,也不骂我……”他轻声卖乖。
桂祎轻嗤,没来得及还嘴,倒是忽然又被快感弄得难耐——陆炀又加了根手指,绕着那片软肉打转。
桂祎尝试平复呼吸,半晌才又憋出一句:
“……你不该骂?狗东西。”
“是,”陆炀亲亲热热地吻他的嘴唇,大度地说,“该骂。”
陆炀从背后进入桂祎,他将他的长发慢慢、轻轻地梳理到一侧,挺身的同时俯下去吻他的肩胛骨。
他动作近乎温柔,虔诚地试图让桂祎获得快感,而桂祎把头埋进枕头被子里不吭声,只偶尔听见没藏住的一两声喘息。
灯光下,清晰可见桂祎苍白的肩背泛起一层红,陆炀将他的脸从枕头里抬起来,同他咬耳朵:
“学长,不要躲。”
随陆炀越来越重的顶撞,桂祎早泪湿一双眼,甚至连鼻尖都红了。
他几乎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纯然的、只为他的情欲而服务的性爱。
身后性器每一次都顶弄在那片软肉,力道节奏完全服从于他,桂祎压不住喘息,想忍却只逼红了自己的双眼。
“你、你别……”
“别什么?”陆炀笑着,语气柔和又熨帖地问,“别动了?”
桂祎崩溃地哭喘一声,将头再次埋下去,再也不搭理他。
陆炀意识到,桂祎射了。
于是,他自己的呼吸也慢了拍。
他的学长,他年轻气盛时无疾而终的恋爱,如今依然美好。
甚至比他记忆中的、午夜梦回时幻想的他还要美好。
陆炀没放过桂祎,操弄的动作没停,又将手掌探下去,握住桂祎刚射过的性器,不容置喙地延长他的快感。
桂祎从没感觉做爱能这么磨人,他侧身曲起腿踢陆炀,动作却软绵绵没力道,反而又被抓住了脚腕。
“我看你、是要造反了……!”
“不要,”陆炀俯身亲他湿红的眼尾,“不要造反。你最宠我了,学长。”
“宠宠我……哄一哄我。”
他拖长尾音,亲昵地同桂祎耳鬓厮磨,一如当年。
“我不是弃犬,我是乖狗。学长。”
陆炀最后是被桂祎一脚踹开的。
桂祎扶着床头坐起身,手臂还有点颤。他从床头柜上摸了包烟出来,自顾自给自己点了一根。
烟气朦朦胧胧地罩住他的眉目,雾里看花似的,陆炀莫名觉得那双眼睛更漂亮了。
他大喇喇躺在桂祎身侧,盯着桂祎半晌,忽然支起身,从桂祎齿间拿走那支烟自己叼着。
桂祎垂着眼睛睨他,忽然又笑了下。
他低下头,长发顺着脸侧滑下来,一张漂亮又冷冰冰的脸,像刚化形要食人精气的妖怪。
“喜欢我吗?”
陆炀看他的眼神里是灼热而赤裸的痴迷,闻言,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喜欢我就乖一点……你回来做什么?”
“和你们谈一笔合作,你想要的话,”他在床头柜按灭了烟,双手环抱住桂祎的腰腹,“学长,我双手奉上。”
桂祎弯了下眼睛,手指顺着陆炀的头发梳了两下,干爽柔软的短发,摸着像什么大型犬。
“嗯。”
旧情人干柴烈火春宵一度,陆炀心满意足,抱着桂祎,闻着他长发间清清淡淡的香味睡下。
他觉得自己抱着一个轻飘飘羽毛似的梦,今天过去,梦便会消失不见,只在他记忆里留下一个美丽的幻影。
还好,陆炀天生学不会顺从天意。
分明他的学长还有那么点喜欢他,他压根不在乎那点喜欢到底算什么。
他像一只终于得到主人投喂的肉骨的狗,叼着不肯松口。
凭什么松口。
春天暖融融的,桂祎难得在工作日睡过了头。
陆炀不知道醒了多久,支着头靠在旁边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桂祎被窗外阳光晃了眼,皱着眉头垂下眼皮,轻声使唤陆炀:“去把窗帘拉上,乖。”
陆炀乖乖去拉窗帘,甚至熨帖地问了他一句:“学长,你今天要上班吗?”
桂祎像春困的猫,一身懒骨头都被阳光晒出来,他轻轻笑,声音还有点哑。
“不去也没什么……没关系。”
桂祎一觉睡到了下午。
睡久了头有点晕,他轻轻揉着额角,陆炀凑过来抱着他,二人窝在沙发里,像当年一样说着悄悄话。
甚至当年两人都没有这样亲密过。
陆炀不着边际地跟他聊天,手指绕着他的长发玩,桂祎拿着手机回工作消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还会轻轻笑一声。
真好啊。
简直幸福得……他连梦里都不敢想。
陆炀低下头吻他后颈,痴迷地嗅闻他发间的香气。
桂祎怕痒,向前躲开。
陆炀受不了,抱着他窄细的腰将二人位置调转,把桂祎按在沙发上,三两下便解开他居家服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