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危险发生之?时,他可?以不做任何思考,就用他的血肉之?躯为黎尔挡刀。
温知宴没再回应,单手握住跑车方向盘,用另一只手的拇指跟食指指腹摩挲自己的唇瓣。
他心里?有?些欣慰,因为那?里?终于沾染了黎尔身上的幽香。
温知宴住在璃城的上晟公馆,顶层loft公寓,布置简约奢靡,平时除了他一个人住,还有?一条狗。
这条狗叫seven,小名七七,是只纯种金毛犬。
房门一打开,七七就上来冲他摇尾巴,蹭他的裤腿,不安的吠了两声,应该是用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进屋以后,黎尔追问温知宴的伤口如何了,说?应该要马上处理,问他找家里?的医药箱。
温知宴回答说?没事,要黎尔去厨房准备晚餐,他上楼自己处理一下,换件衣服就行。
不管黎尔追问多少次,他始终不告诉黎尔,也不让黎尔看?他的手伤如何。
他转身上楼,之?后,黎尔无奈,只能进厨房,照今天原本预计的那?样,给他做晚餐。
厨房有?四五十平米,摆着三只双开门冰箱,里?面放满了各种食材。
黎尔稳定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给温知宴做了一顿谈不上丰盛,但是却很有?诚意的晚餐。
为了节省时间,黎尔选择以小炒为主,高中?那?会儿倪涓雅跟黎正勤闹离婚,家里?没有?人做饭,放学后,都是黎尔自己背着书包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做饭,那?时候他们家的晚饭开饭时间总是很晚。
后来她?去蒙特利尔上学,大三跟大四在校外租房,学业不忙的时候,黎尔会自己下厨做菜。
第一次到?相亲对?象家做饭给他吃,这件事其实?难不倒黎尔。
最难的部分在于,这个相亲对?象是温知宴,而且还是为黎尔受伤的温知宴。
黎尔做晚餐的时候,男人跟狗在楼上,她?一个人在楼下活动,静悄悄的,做好晚餐以后,她?用微信发给温知宴。
【吃饭了,伤口还疼吗?】
他很快回复:【还疼,你还能让我再亲一下止疼嘛?】
黎尔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只能脸红心跳,怕他等一下在餐桌上,又会突然?亲她?。
黎尔不想告诉她?,在那?落雪的长街上,是黎尔第一次被男人吻,并且还是舌吻。
手指顿了顿,她?说?:【真?的吃饭了,快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温知宴很快下楼来,身边跟着七七,张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黎尔。
黎尔没有?真?正的养过宠物,青春期本来想养来着,倪涓雅跟黎正勤不让她?养。
有?一次她?瞒着他们,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去宠物店买了一条狗,是条三个月大的金毛犬,将它带回家后,他们把她?骂惨了,说?明?明?自己都照顾不了了,还养什么狗,让她?把那?一条狗立刻退回给宠物店。
宠物店老板不答应退回,后来黎尔重新找了个宠物店,让那?个老板花一百元的贱价,就把那?条狗买走了。
仔细算起来,那?条狗跟黎尔相处了三天不到?。
真?是想起来就不好的回忆。
见七七跟温知宴相处得很好,“其实?以前我也养过狗。”黎尔大言不惭的说?起自己这段经历,“高三的时候,我很喜欢跑步,觉得早上带一条狗去跑步,就不孤单了,只可?惜后来……”
“后来怎么了?”温知宴在餐桌边坐下。
他察见黎尔脱了外套,将及腰长发绑了个松马尾,在厨房里?找了件围裙系上。
围裙是素色的,杏仁色,她?里?面穿着圆领掐腰洋装裙子,翠玉绿色,一白一翠相得益彰,显得她?面孔很明?润,又妩媚。
温知宴的黑眸直勾勾的睨着她?,散发的光泽愈发充满热度。
“后来我家里?不让我养了,让我送回宠物店去。我就再也没有?养了。”
黎尔叹气,“我觉得,养宠物最难受的不是得到?,是失去。温先生这条狗养得很好,都充满灵性?了。”
“别叫我温先生。”温知宴很抵触的纠正。
“对?不起,我又忘了。温知宴,七七多大了?”黎尔吐吐舌头,立刻改正。
“六岁零三个月。”温知宴回答。
黎尔歪头,想起自己以前那?只只养了三天的金毛犬,如果现在还在的话,应该跟七七一样大。真?可?惜,家里?人不让彼时的少女养宠物。
她?还记得她?给那?条狗取的名字,叫unruly,它是个男孩子,非常不羁,被她?带回家能毫无歇止的叫一晚上。
不过如果那?时候真?的让她?养,后来她?也不能很好的照顾小家伙长大,因为高考前夕,她?就出国留学了。
“跟我的unruly一样大。”
“unruly?”
“就是我以前养的狗,我给它取的英文名。我高中?时用的手机里?还有?它的照片。”
“有?空可?以回忆回忆。”温知宴意味深长的告诉黎尔。
“嗯,温知宴,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如果不好吃不用硬吃。”怕菜凉了,黎尔盛情邀请男人道。
“好。”
温知宴拾起了筷子,跟黎尔一起吃饭,黎尔本来准备开酒,厨房里?有?迷你酒柜,然?而想到?温知宴手受伤了,所以放上桌的只有?温热的柠檬水。
黎尔给温知宴倒了一杯,递给他。
公寓里?一直没有?来客,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七七坐在他们身边陪伴。
看?得出来七七被人照顾得很好,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毛顺皮滑,眼角没有?任何泪痕,眼睛亮得像黑曜石。
而且很有?教?养,见到?黎尔这样的陌生人,吠都没吠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胃口不好,温知宴只吃了一碗米饭,黎尔问要不要帮他再盛的时候,他摇头。
一顿晚餐结束,黎尔收拾碗筷去厨房洗,温知宴说?要帮忙,黎尔说?不用,她?还想着他的伤,再次提及要不要去医院,温知宴摇头。
于是黎尔让他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她?去厨房做收拾就行了。
黎尔洗完碗,将厨房擦拭得一尘不染,走出来,察见温知宴在看?一部外国电影,诺兰的《敦刻尔克》。
黎尔上前,准备跟他告别,心里?充满对?他的感激,他帮了她?很多次,今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害他受伤,黎尔慌乱跟惭愧的心情纠集。
其实?这顿晚餐黎尔并没有?用很好的心思去做。
她?想的是快点?做完吃完,然?后将他送去医院。
不知为何,温知宴就是很想吃这顿由黎尔亲手做的晚餐。黎尔让他如愿了,现在黎尔觉得有?必要好好查看?他手臂的伤。
“温知宴,我有?个请求,让我看?看?你手臂的伤好吗。”温知宴倚靠在真?皮黑色沙发座上,眉眼懒倦,脸色过于冷白。
电影在小声的播放,七七栖息在他脚下,一人一狗显得别样的安静。
他阖着眼,睫毛很长,黎尔自从跟他遇见,一直不敢找机会仔细端详他的面容,总觉得他的眼神特别凌冽,跟他对?视,她?就会感到?自惭形秽。
这一瞬,他闭眼小憩,似是睡着了,黎尔悄悄看?他,觉得他长得真?帅,不是那?种流俗的帅,是一种内敛的根本不在乎旁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