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太闷了,想出去走走,我现在能走。”
“你现在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护士犹豫,“我不知道医生肯不肯给你开假,我去帮你问问。”
许暮星保证:“我会早去早回。”
护士点点头。
十几分钟后,护士拿来了请假条,请假时间几月几日,几点至几点都由护士代劳,签字则是他本人签,虽然字还不漂亮,但起码能看。
“一定要早点回来啊,”护士出病房前再三关照。
吃过午饭,他笨拙地换上自己裤子,穿上外套,拿起手机,解锁后的屏幕依然显示在通讯记录页面。
多天来的几十通电话,同一个号码。
一个都未打通。
狗屁的24小时为他开机。
滑走通讯记录页,他点开支付软件,提前打开付款界面,这么一来,付款时就可以省去动作不灵活而消耗的时间。
医院大门外停了不少的士。
他坐进其中一辆。
“去哪儿?”司机扭头问。
“网吧。”
“哪家网吧?”司机注意到男生领口内露出的少许病号服布料,一出医院就去网吧,也是少见。
许暮星说:“附近,或者市中心的,都可以。”
一家一家来。
司机将人载到了附近网吧,因为不是周末,网吧里人员稀少,网管正坐在门外的一辆小电驴上打电话。
见有人来上网,他立马旋进了收银台,捂住自己手机话筒介绍:“三元一个小时,交押金还是充卡办会员,办会员打半价。”
“我不上网,”许暮星说。
网管不再多问,来网吧不上网的多了去了,不过还是多看了眼,来人朝里头走去,目光在一张张玩游戏的脸上看过。
原来是来找人的。
网管接着聊自己的电话。
咚咚。
赵哥叩了叩房门:“小子,我做了点炒饭,在锅”
房门忽然打开,他嚯一声:“今天起来这么早啊,不睡到下午了?”
“有事,我要出去了。”席亦城说。
“去哪儿啊,又去网吧?把饭吃了,”赵哥把刚才的话说完,“炒饭在锅里。”
席亦城走进厨房,将炒饭倒进碗,抽了双筷子随意扒拉两口说:“我晚上不回来,不用给我留晚饭。”
“我下午三点去值班到明天早上,你就是想要晚饭我也留不了,诶,”赵哥又道,“手机借我一下,我的黑屏了,刚谈的媳妇儿要是因为我突然断线吹了,老子非得吊死不可,快点。”
席亦城摸手机丢给他。
赵哥摁下烂熟于心的号码,下一秒,电话里的女生告诉他:“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暂时无法接通…”
“靠,你自己停机不知道?”
席亦城一怔,还真不知道,最近不打电话不发信息,带手机跟带块板砖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不管电量多少每天在临睡前都会插上充电器。
“你这儿有waifi吗?”
“当然没有。”
“我去充话费。”
手里的碗筷迅速放下,席亦城当即出了门,身影刮得飞快。
他边走边搜索附近waifi, 可是没有公用号,好在出了小区之后左转一段路便是街道,街对面就有营业厅。
他大步进门:“麻烦充个话费。”
店内没有其他顾客, 唯一的营业员正看同事怎么帮手机贴膜, 闻言坐到了电脑后, 问道:“充多少?”
席亦城摸了摸裤兜,所剩的整百现金和零散纸币加起来一共三百零五元:“充三百。”
“好的, 号码是多少?”
他报了号码。
营业员操作很快。
店内有供顾客喝茶的休息区, 位置都空着,席亦城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等着手机信息, 最先跃入的是号码恢复正常使用的消息提醒, 随后是充值到账后的余额。
不知道这段时间, 星儿有没有打过他电话。
说不定有过, 只是停机没接到。
不, 肯定没有过
他低着头,一直看着手机屏幕, 屏幕熄灭后便重新使它亮起, 心里很肯定星儿不会联系他,却还要捧着手机想等一等。
再等一等
“您好, 请问要不要看一下我们店内最近的新款,有打折活动,现在买手机还可以送靓号, ”营业员热情过来介绍。
席亦城道了谢说:“暂时不用了。”
营业员笑笑放下水杯:“好的, 想买的时候一定先来我们家店看看, 我们家活动很多。”
他略一点头。
市区。
许暮星穿过空气浑浊的楼道, 扶着扶梯一步步往上, 这家网吧在三楼,是市区内比较大的网吧,但租的地方大不代表卫生质量就高。
楼道里的烟蒂和垃圾不少。
推开玻璃门,浓重的烟味、打字声、游戏喊话混杂一起扑面而来,就近位置的人本能地看向门口,市区热闹,比之前的几家人多,他还是用蠢笨的办法找人。
等找了一圈,他走向柜台。
打游戏的网管抬了下眼皮子,摘了耳机挂脖子里,打斗音效从耳机内传出,他单手操作键盘,另一手伸出柜台,朝许暮星道:“身份证。”
“我不上网,我找个人,”许暮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