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已。
“秦朝歌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裴浱昭咬牙低问,深深的挫败。不论家世样貌,自己哪点不如别人?
为什么她宁肯对别人展颜欢笑,对自己就疏离冷漠,一副无所谓、丢了也不可惜的态度。
“所以你来这里,是因为秦朝歌?”玉瑶扯起一抹冷笑,嘲讽意味拉满。
说到底,还是占有欲作祟,就像自己睡的枕头,穿的内裤,一概贴身用品,不愿意让别人用。
“裴总大可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合约期内绝不会有你之外的肉体关系。”等价交易,她是合格的金主,自己也会是合格的金丝雀。
这近乎无情的回答,再次把裴浱昭打入谷底。玉瑶始终都当她们之间是一场交易。
七年了,换做一般情侣,可能早已步入婚姻殿堂,娃都好几个了。可她们,仍在原地打转,被最初的钱色关系圈进牢笼。
裴浱昭气愤,自己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打开她心门,也懊悔,如果回到过去再选一次,自己一定不会用这种方式,与她相识相知。
“玉瑶……”裴浱昭各种情绪交织,脑中一片混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从前因为工作,俩人分开数日数月,裴浱昭不慌不忙,因为合约在手,玉瑶便形同被系线的风筝,不论飞得多高多远,自己都能将她拉回。可这次玉瑶对秦朝歌的情态,让裴浱昭深刻意识到,玉瑶不一样了。
她一直都知道,数年来,玉瑶利用裴氏牵线的资源,暗地里集合成自己的人脉圈;她也知道,玉瑶囤了一座小金山,时刻为将来单飞做准备。
她更知道,合约到期,就是她们结束之时,届时拉扯的细线便也断了。玉瑶不会留恋,不会回头,她将展翅高飞,将旧人远抛身后。
她知道,她默许,这是她自以为表达爱的方式,只要对方开心。
“你……”
摸了下脸上忽然出现的水液,触感温热。
玉瑶错愕不已,惶惶抬眼,还未看清对方表情,即刻又有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下。
紧接着啪嗒啪嗒,热泪越来越多。
裴浱昭……
哭了?
操,原以为是要吵架的走向,没想到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裴总,居然在自己眼前悄无声息毫无征兆的哭了。
玉瑶手足无措,此刻比落泪的当事人还无助。
“那、那个……”她脸色涨红,满眼慌乱,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深感无力。
撩人她在行,哄人实在不行。
裴浱昭头一次在她面前控制不住情绪,玉瑶也没有处理经验,绞尽脑汁,吞吞吐吐半晌,最终只能憋出一句干巴巴的:“你别哭了。”
泪水涟涟,诲暗悲凉。印象中向来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裴总,竟然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要说玉瑶毫无触动,肯定是假的,俩人轇轕这许多年,爱不爱的先不说,至少她实在做不到放任对方伤心难过。
纵然还堵气,也笨拙得不知如何安慰,她本能伸手将裴浱昭拥进怀里。
“别哭……”玉瑶一手拍抚她脊背,一手抚挲着她眉心,想为她揉散一丝愁苦。
温暖的气息覆盖,耳畔的哽咽近乎无声,裴浱昭连哭都倔强着不出声,只有哭到最后,身体条件反射的微微抽抽。玉瑶心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她潜意识里也明白裴浱昭的悲伤源自何处,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生怕揭露下去,剪不断理还乱。
裴浱昭,看似无坚不摧,实则内里敏感多情,她想要玉瑶回应她的示好,回应她所谓的爱情。而这些,也许将来有机会,但现在的玉瑶做不到。
一方要自由,一方要至死不渝的相守,彼此难成全。
玉瑶想,自己能给的,唯有一点虚幻的安全感了。
“我和秦朝歌只是想炒cp……”玉瑶态度和软下来,解释道:“你也知道删了那些帖子,短时间内包养话题不会散。此时她和我捆绑,能吸走一大部分火力。”
娱乐圈真真假假,用一桩绯闻掩盖另一桩丑事,是公关常用手段。虽都是同性绯闻,秦朝歌的正面形象可比裴氏强太多,至少能帮玉瑶消减被包养的属性,这些门道裴浱昭清楚,所以她毋需过多赘述。
至于秦朝歌愿意配合,也是出于等价交换。三金影后实力抗打,虽不缺荧幕机会,时尚资源却很一般,玉瑶答应分她时尚圈的饼。当然,这些资源其实都来源于裴氏,自己不过借花献佛而已。
“你对秦朝歌就没有真的动心过?”裴浱昭终于抬起头来,脸上虽挂着泪痕,声音却清朗许多。
“当然没有,我是直女。”玉瑶调笑着,如安抚宠物般摸着裴浱昭脑袋,揉乱那一头长发。
炒cp是形势所迫,但扪心自问,她确实对秦朝歌心动。如果她俩不是各自有裴浱昭和林朵这两尊大门神堵着,她倒很愿意和对方假戏真做。不过眼下自己还不是自由身,当着金主的面,怎么可能说实话,顺毛摸便是。
裴浱昭像是被哄好了,哼哼唧唧压着她蹭来蹭去,眼泪都被玉瑶衣服擦完了,“我不信,除非你跟我做爱。”
这什么话?信不信的,跟做爱有什么关系。玉瑶都懒得跟她辩解,她反正就是想做罢了。
“那你搞快点。”
——裴总视角——
傍晚时分,总裁办公室内刚结束一场关于收购海外空壳公司的内部会议。众人离场,裴浱昭松散躺进椅背,闭目想着什么,眉尖微蹙。
不多会儿,桌上的手机弹出消息通知,她瞥了眼屏幕上出现的头像和昵称,立即点开。
视频中的两个女人,面对面搂抱,眉目传情。
单从这肢体动作来看,她们已经十分亲昵,更遑论玉瑶眼神,透露着妩媚的诱惑,给人营造出一种俩人马上要滚到一起的氛围感。
玉瑶浅笑着低头,附到她耳根,红唇一开一合,不知说了什么。秦朝歌听罢,面色矜持中闪过一丝羞涩。
接着,俩人对视一笑,默契的手拉着手进入帐篷,似乎要验证刚才滚床单的氛围铺垫。
当着即将面对全国观众的镜头,她想干什么?
裴浱昭扣下屏幕,耐心思索片刻,便猜到玉瑶的用意。
但裴浱昭知道,事实远不仅玉瑶表面说的如此。组队时玉瑶初见秦朝歌的神态,上山时两人意外亲吻的反应,从头到尾,只要节目组摄像头拍得到的,裴浱昭这里都看得见。
她在玉瑶身边埋的眼线不是只有魏如婉。确切的说,玉瑶每次更换的剧组,都会被她提前渗透。
数年来,玉瑶合作过的人无数,上到影帝名导,下到流量鲜肉,统统入不了她的眼,但这次秦朝歌的出现,让玉瑶坚固的心墙松动,也让裴浱昭冒出强烈的危机感。
裴浱昭想补救,却也明白自己这次做的太过火。
炒自己和玉瑶的绯闻,在作为商人的裴浱昭看来,是一举多得的事情,除了集团盈利,其实她也想干脆借此官宣,坐实俩人的恋情。但玉瑶不肯,绯闻的苗头一出,玉瑶直接跑路,跟她甩脸冷战。
她能怎么办,只能力挽狂澜转移成合作关系。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想逼对方屈服,没想到把她越推越远,远到自动投入别人的怀抱。
裴浱昭自问,无论玉瑶有什么过错,自己都愿意无限包容,甚至是包庇。但如果这种纵容,是要成全自己的所爱和别人比翼双飞,那么抱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辈子,玉瑶只能锁在她身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