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璇满身酒气，瘫软着伏在沙发上，她思维相当迟钝，身旁有人伸手搂她的腰，她顺着力道倒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喝多了？接下来跟我走吗？”

声音很有磁性，聂璇滚烫的脸颊贴着男人的衬衫，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干什么，慢慢点了点头：“……去黑钻……你……给我带套。”

“遵命。”男人笑了一声，用力箍紧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男人是好友给她物色的。

聂璇原本是一位情趣用品设计师，在国际知名品牌公司上班。随着社交媒体迅速发展，公司为了开拓业务也做起了直播，聂璇作为设计师在直播间露过几次面，像大家介绍产品，效果相当好，那几天的销售额甚至赶超专业主播，原因无他，聂璇有一张相当漂亮的脸蛋。

公司很快就找到聂璇谈话，希望把她往主播的方向培养，聂璇对设计师的岗位并无太大留恋，她算不上喜欢，只是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罢了，她想答应的，却被好友祝星给劝住了。

在自家公司做主播，那不还是员工吗？每天照样按时打卡上下班，提成少得可怜。祝星劝她不如单干，自己做主播试试。

“你知道你这张脸在直播界有多大的优势吗？”祝星冲她眨眨眼，“别去那些竞争激烈的大众平台了，我给你推荐一个平台，rex，成人会员制，虽然观众体量不大，但质量很高，也舍得砸钱送礼物，只是……”

“只是什么？”聂璇有些感兴趣。

祝星笑着歪了歪脑袋：“你得播点不一样的。”

在祝星向她展示了自己那氪条五十万的会员账号后，聂璇终于懂了，要想在rex混出名堂，必须播点限制级的东西。平台里的几个大主播有男有女，那些亲密视频有同性，也有异性。最离谱的是，聂璇在好几个主播的视频里看到了自家公司产品的广告。

聂璇：“……”

她跟市场部的芭芭拉很熟，已经脑补出未来芭芭拉找她合作时的尴尬场面了。

但祝星的提议很让她心动，她并不缺钱，家庭条件不错，观念也够开放，她只是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按部就班的人生相当无趣，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没有自己的爱好，没有追求的理想，也没有喜欢的人。自然，她也没有尝试过性爱，因为与人距离太近会让她感到恶心，她会在任何男人靠近时刻意避开，那些男人被她嫌弃脏东西的姿势狠狠伤了自尊心。

但这一次，她想试试，祝星随意给她点开了几个视频，看着里面的人欢愉得神志不清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这是一种令她无比好奇的体验。

于是祝星给她介绍了一个男人，祝星当然没有考虑过女人，因为聂璇是个显而易见的直女。她不愿与人接近，可遇见好看的男生，她很愿意多看几眼，她也幻想过自己哪天克服了洁癖的毛病，和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结婚生子。

但不管是直播，还是结婚生子，她至少得知道怎么做，目前的她显然无法在清醒的状态下克服心理障碍，于是她与男人见面交谈了十分钟后，开始疯狂地给自己灌酒。

这个男人不错，长相好，身材好，背景优秀，身体健康，是个对约炮很熟练的老手。聂璇彻底醉了，她任男人抱着，把自己完全交给他。

身材高大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衣着精致、软若无骨的女人，微卷的长发从脸旁滑落，挡不住樱红的唇色。酒吧里，不少人注视着两人走向大门，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

“喂，你给我放开她。”

冷冷的声音挡在前面，男人抬头一看，高挑漠然的长发女人站在门口，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嘿，美女，她是我女朋友，我们是一起的。”男人忙不迭地解释，自觉风流帅气地笑了笑。

女人不为所动，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聂璇，咬字很重，“放开她，不然报警。”

男人有些怒了，聂璇还靠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散发着香气，他蠢蠢欲动恨不得下一秒就躺在酒店的床上，偏偏被一个不明真相的女人耽搁，他懒得理她，甩下一句“多管闲事”，就要绕开她挤出门去。

下一刻，修长苍白的手捏住他手腕，他挣脱不得，女人屈起膝盖狠狠顶向男人的下身。他惨叫一声，松了手，软倒的聂璇立刻被女人接住。

酒保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起来的还有个俏皮的短发女孩。

“颜柒！你干嘛呢？怎么打人了？”

颜柒打横抱起聂璇，冲地上的男人抬了抬下巴，“看好他，我先送人去医院。”说着，转身就走。

“哎！”女孩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捂着下身的狼狈男人，身旁的酒保七手八脚地把人扶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位先生和喝醉的小姐……是一起来的啊……”

“啊！”女孩无语地一拍脑袋，“完了，乌龙了！”

男人一把推开酒保，脸涨得通红，一瘸一拐地逃离酒吧，狠啐一口，“晦气！”

对于男人来说，被颜柒搅乱的是今晚一度春宵的机会。然而，对于聂璇来说，她的人生彻底走上了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一股冷风扑在聂璇脸上，滚烫的热意得到缓解，聂璇失踪的神智终于回来了些许。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双手在空中随意抓了抓，拖着嗓子问：“怎么……还没到啊……不是去黑钻吗？”

开车的颜柒顿了顿，开口解释：“你醉了，送你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啊？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聂璇往驾驶位伸了伸手，“去医院……干嘛？醉了……才好，醒了就……不做了。”

颜柒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聂璇的手差点碰到方向盘，她一把拽住，“别乱动。”

聂璇都快被风吹得清醒了，但抓住她的手修长有力，她实在不想错过今晚的机会，于是顺势倒了过去，“避孕套……买了吗？”

颜柒愣住，侧过头看了眼搁在肩头的脑袋，“什么意思？”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之前的甜言蜜语呢？黑钻就在酒吧旁边，她为什么要坐车？聂璇反抓住她的手，有些生气了，“你还……做不做？约好……去黑钻，说……说话不算话……”

这下颜柒懂了，搞了半天她不是英雄救美，是搅了人家的花前月下。她一把抽出手，找了个最近的出口下高架，把车停在路边，两指卡着聂璇的下颌，抬起脸和她对视，“你在跟人约炮？”

昏暗的车里，晕乎乎的聂璇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但她对“约炮”这个词十分不满，“是……是性体验，不是……约炮！”

颜柒皱眉，“有区别吗？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祝……祝星介绍的，你很安全。”聂璇搞不懂男人在这个时候突然纠结什么，“你不是……很有经验吗？怎么……这么磨蹭？”

颜柒气得咬牙，她还没见过对自己这么随便的女人，她不是什么好人，也爱玩，那个男人她在酒吧至少见过不下十次，次次约的女人都不一样，“你和那个男人认识多久了？你喜欢他？”

聂璇呆呆的，问什么答什么，“今晚……刚见面，不……不喜欢。”

“所以，你今晚只是想找个人约炮？”

“不……不是约炮，是……是性体验。”她固执地纠正。

颜柒凤眼微眯，沉着嗓音：“不都是做爱吗？你约过很多次？”

“没……没有，所以……所以才要找人……试试。”聂璇被她掐得有些难受，两只手无力地拽着她的手腕。

颜柒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