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作所为,对我来说都是打搅。”
裴开旗不禁笑起来,他从来没沦落到这种地步,又怨施照琰绝情,又恨自己如此心痛:“郡主,你到底为何这么厌恶我?是我此前出言无状?我现今向您问罪,可还来得及?”
施照琰说:“言重了,侯爷放手吧。”
四目对视之际,双方皆是沉默,她察觉到对方终是松手,便走出了湖心亭。
随着日升月落,施照琰首次戴上帷帽,在徐听夏的搀扶下走出王府的偏僻小门,不算起眼的马车恭候多时。荆楚王望着nv儿跨过门槛,动了动g裂的唇瓣,怎么也无法把心中所想道出。
施照琰原本想以男子的身份赴京,但荆楚王并未同意,她猜想,可能是因为裴开旗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加上汴京的局势变幻莫测,风云涌动,自己孤身一人,父亲担心节外生枝。
临别,她掀开帷帽,最后看了一眼荆楚王府。
……
荆州到汴京,马车大概要六日左右的路程,施照琰发现自己提前启程是对的,因为恰逢汝宁水灾,山石塌陷,周遭的百姓流离失所,必经的官道已被堵si,许多贼寇趁乱烧杀抢掠,她想了想,决定绕路。
随着深秋寒凉,她联想到这次的水灾,总是心神不宁,徐听夏说:“郡主,我们大概五日后就能到汴京了。”
“好,你也辛苦,”施照琰觉得一阵阵发冷,头痛yu裂,她不敢突然叫车队停下,担心附近的动乱影响到这里,“去拿些厚的衣物来。”
徐听夏发觉她cha0红的脸,心急道:“郡主是不是发热了?奴婢叫人去找郎中……”
施照琰心底的恐慌感越来越重,她拉着徐听夏的手,咬牙道:“拿完衣物,赶快启程!”
徐听夏慌乱地扶着她,施照琰剧烈地咳嗽起来,徐听夏给她倒茶,却见郡主的瞳孔涣散,她吓得不轻,着急忙慌地掀开马车的帷幕,吩咐侍从停车,又唤人寻郎中。
就在这耽误的一个时辰里,施照琰神智恍惚不已,她猛地掀开马车帷幕,秋雨落在脸庞上,寒意浸透骨髓,脑海里终于清醒了瞬间。
在视线摇晃中,她突然看到了一个满身w泥的身影。
心神剧颤,施照琰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再三确定后,她不顾自己孱弱的身t,挥开周围的侍从,跌跌撞撞下了马车,对方也看到了她,脚步猛地一顿,随后更拼命地奔赴而来。
时空与岁月交织,缘分不断。
无论南北东西,两人终有相见的一天。
施照琰盯着宋得裕青白的脸,撑着发软的身t,y是把她拉上了马车。两人的t温相融,皆是喜悦万分。
“小蝉救命!”她甫一进马车,来不及叙曾经的往事,杏眼里满是惊恐,“外面有个狗官要杀我,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要杀人灭口……”
“要杀你?你这些天在哪里?”施照琰看她上蹿下跳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身t和jg神还不错。
宋得裕抹了把脸,还没从生si关头回过神来:“我感觉他要追上来了,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施照琰察觉到不妙,她再度下令,嗓音嘶哑:“启程——”
“慢着。”
明朗年轻的男声划破冷雨,吐字清晰。
施照琰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沉闷暗淡的山林中,穿着紫se锦袍的男子翻身下马。他的腰间挂着成se极好的翡翠玉珏,仪态端方,上挑的眼尾添了几分y柔的气质。
“请小姐下车,本官奉命,搜查朝廷要犯。”
朝廷要犯?
结合宋得裕的话,施照琰有些紧张起来。
她目光凝重,让宋得裕躲在车厢软榻的底下,把羊绒毯子也塞了进去,接着给魂不守舍的徐听夏使了个眼se,示意她留意着动静。
一旁的徐听夏猛地回过神来,连连颔首。
施照琰提起裙摆走下马车,在她低头看脚下的时候,没注意到年轻男子转瞬即逝的诧异。
看着辕座上一淌的泥渍,施照琰屏气慑息,暂时不敢表明身份,因为如果窝藏朝廷要犯被发现,那么荆楚王府会有不必要的风波。她朝眼前的男子行礼:“大人,我此次去汴京探亲,路上未曾见过可疑人物。”
赵宜霄明明神se温和,在青天白日里却让人发凉:“是么?”
施照琰骑虎难下:“是。”
“看小姐衣着不凡,气度高华,不知是汴京哪户人家的贵nv?”赵宜霄眉眼含笑。
施照琰攥紧衣袖:“大人高估,只是一普通商贾罢了。”
“看来是冤枉小姐了,我也不知,小姐怎么会跟朝廷要犯有瓜葛,来人,搜轿!”赵宜霄似笑非笑地说,“把人全部拿下,押往汝宁,若是放掉一个,本官必叫你们人头落地。”
“大人!”施照琰热汗津津,强撑着发软的身t挡在车轿前,“我足不出户,怎会跟朝廷要犯有纠缠,您说的是近日的流寇吧?”
“这一路的车轿本官都搜过,小姐不同意,是要本官开恩的意思?”
施照琰阖上眼睛,有些站立不稳,她察觉到自己的头愈发混沌:“不敢,大人要搜便搜,只是不知,这人如果不是流寇,又是犯了什么罪。”
徐听夏从车厢里钻出来,她见施照琰快睁不开眼睛,心急如焚,跪倒在赵宜霄脚下道:“老爷,我们小姐今日染了风寒,去城里寻的郎中还没到,能否开恩,让小姐先找个地落脚?”
施照琰闻她此言,叹息不已。要被押送去汝宁了,戴罪之身,怎么还肖想这些呢。
待到赵宜霄身边的官兵走出来,也只是顷刻之间,官兵道:“赵大人,人找到了。”
宋得裕狼狈不已,被两个壮汉sisi押着,满脸凄苦地跪在地上,胳膊好像要被拧断了似的。
她佯装不甘地说:“本以为趁这位小姐睡着,就能躲进马车躲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真是时也命也。”
施照琰呼x1一滞,心酸不已:“是我疏忽了,大人,敢问她是犯了本朝哪条律法?”
“都带走。”赵宜霄并未回答。
施照琰难掩悲意,没过多久,就在彻底在马车里昏迷过去,到达汝宁时已经高烧不退,浑身滚烫,徐听夏给她喂药喂水都不行,不禁伏在床头哭泣。
赵宜霄一进来,就听见施照琰的侍nv哭天抢地,他心烦不已,面上却并未有波动,示意身后的仆从退下,他道:“你们小姐叫什么?”
徐听夏咬牙不语,郡主昏迷前已经叮嘱过她,绝不能让对方把这件事扯到王府。
“窝藏要犯,也要抗命不遵了,”赵宜霄眉眼带着嘲讽,“既然不说,你就跟那个nv人一样,全部压进牢里。”
徐听夏猛地扣头:“大人,奴婢去了牢里,还望您重新找个人来照顾小姐,小姐病重,奴婢给她喂水喂药都不行……”
赵宜霄不为所动,叫人把徐听夏带走后,他坐到了之前徐听夏的位子上,看着自己的侍nv给施照琰喂药,发现她也喂不进,不由道:“这么难,那做什么伺候人的活呢?”
“老爷恕罪!”
赵宜霄今年二十有六,被称呼为老爷有些折寿了,但他也不在意这些,见侍nv吓得浑身哆嗦,他自己端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汤勺贴到nv子柔软的唇瓣,却无法吞咽,撒在了被褥和衣衫上。
施照琰醒来时,觉得下巴和脖颈处sh漉漉的,她动了动身t,睁开眼就见到了赵宜霄。
对方立在她的塌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