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迟炀才算是感受了一番什么是资本家的奢侈。
最起码自助餐台上一排排精致的甜点,以及各种色彩的饮品就让他眼花缭乱。
幸好出发前他就被金主拉到餐桌上吃东西,提前感受了饱腹感,否则此刻的胃部肯定会变得狼狈不堪。
“等会就介绍体育界的人给你认识。”楚穆疏离的与迟炀间隔两厘米左右。
不显得生分,却也不显得过于亲密。
像是正在提携后生的长辈。
随后,他简略的将对方的喜好与禁忌全部详细的摊开讲给迟炀听。
“记住了?”楚穆举杯婉拒想要和他交谈的人。
“应该,差不多?”迟炀绷着脸,左手再次背到身后,默不作声的紧握、张开、再紧握。
很不适应这种场所。
所有的人都在笑,但却是被装扮得华丽的笑,尤其是高高在上的表情,总会让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人。
“别紧张,宴会全程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迟炀为了缓解心脏剧烈跳动的不适,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好。”楚穆递了一杯热饮给迟炀。
就在迟炀抿了口热饮,然后在楚穆的带领下进行洽谈时,他的目光在转动间却在视线远处的柱子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骤然,迟炀本就紧绷的心像是停止工作,剧烈皱缩在一起,让他胸口一阵刺痛。
憋闷而喘促不止。
迟炀垂下眼睛狼狈的转过头,下巴紧绷看了眼楚穆和对面的人,看起来和蔼,但是眼睛深处却透着深不可测,上位者的气息不言而喻。
是一次机会。
没关系。
在近乎洗脑的方式下,他终于打起精神应对得体,即便对方老神自在的挖坑等着他跳,迟炀也能够在楚穆的提前指导下顺利应对。
但是,这种状态只持续到楚穆与对方客气的说分别时的下一刻。
“先生,”迟炀垂下还在细微颤栗的手,只平静地说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好,如果不想来了,你就去车里,然后给我发个信息,要是没找到车,你就给司机打电话。”
“好,知道了。”
进到厕所里,迟炀先是刻意用凉水洗了把脸,等到冰冷的水珠纷纷沿着他的下颌滚落到肩颈、衣领、锁骨,本来咬紧的牙关似乎才得到了安宁。
他靠在水迹斑斑的洗手台边缘,抽起了烟来。也许是头顶惨白的灯光,也许是两个手指间的烟雾缭绕,照得迟炀脸上满是收敛不回去的狼狈。
“好久不见,高中生,你想我了吗?”一道低哑带有恶意与迷恋的声音,似是魔鬼低吟般,从迟炀头顶传来。
失去焰火支撑的灰色烟灰随着手抖猛然掉落在地面上。
迟炀紧咬海绵烟头,抬头目光阴鸷狠戾的盯着出现在自己头顶的人。
“阴魂不散。”他冷着脸评价道。
“是啊。”头顶的男人穿着藏蓝色西装,上面绣着手工丝线白茶花,整个人的气质虽然和楚穆有同样的斯文,但是嘴角勾起的笑却让他晦暗幽深,以及压抑在眼中的疯狂。
此刻,他右胳膊颤动,左胳膊搭靠在垫有深蓝色手帕的隔间木板顶上。
迟炀注意到头顶之人的胳膊细节后,胃里似乎有说不尽的汹涌呕意喷薄而出,让他不得不垂下左手狠狠抵住胃脘。
“你猜到了?”男人得意的咧开嘴角,目光如炬的紧盯迟炀,从捏着烟的手指,眼神滑过赤裸的蜜色锁骨,最终视线落回迟炀深邃冷淡的眉眼。
他的神情变得兴奋、癫狂,额角因为粗重的喘息变得青筋突出,突然,他呻吟出声,胳膊颤动的频率逐渐缓慢下来。
“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冷淡?你看我,从宴会上认出你的第一秒,我就硬到再也忍耐不住。”男人伸出右手,上面有白色精液粘黏,此刻正随着重力滴落在迟炀脚旁。
迟炀挪开脚掌,黑色带跟皮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擦地声。
一根烟抽到底,浓重的尼古丁让他的情绪缓缓冷静下来,憋闷的胸膛开始重新起伏。于是他重新拿出口袋中快要空掉的烟盒放在手中。
“出来。”迟炀捏紧烟盒,熄灭的烟头被他扔进垃圾桶,随后起身打开了厕所的门。
男人出来的很快,衣服整洁斯文,丝毫看不出刚刚做出的龌龊行为。
迟炀用冷水抹了把脸,继而转身,劲瘦有力的后腰靠在湿漉漉的洗手台边,眼神深沉。
男人看着迟炀从容的动作笑出了声,“迟炀,快两年时间不见,变了不少啊。”他嘴角的笑容扯得更大,但是神色傲慢戏谑,如同医院中的ct,一点点扫描着迟炀的全身。
“还是说,”男人压低声音,目光定在迟炀的下身,怪笑道:“你竟然心甘情愿被别人包养,我当年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你,你他妈竟然敢让别人包养你!”
他的神情尖锐而偏执,打了发胶的碎发落下,遮住了男人阴暗的目光,“怎么,他开的价比我高?”
迟炀离开洗手台,本来有血色的嘴唇变得苍白,但他却一反常态的弯起嘴角,讥讽般回怼道:“是,不仅他给的钱比你高,而且他还能给我所有的一切,就连脸都比你长得好看,褚泽恒,你再有钱,我也觉得你就是一只让人恶心的虫子。”
说罢,迟炀爆发力量抬脚用力踹在褚泽恒胸口,同时手中尖锐烟盒的一角如同锋利的刀刃,在褚泽恒倒地的瞬间,迟炀转动手腕,迅速而利落的划过褚泽恒的颈部皮肤。
颈动脉不足以被划破,但是瞬间流出的红色血液在氤氲间,持续不断的滴落在白色瓷砖之上。
褚泽恒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眼中闪过惊恐。他没有想到不过将近两年时间,以前还会有所顾忌的迟炀会变得如此大胆。
像是有恃无恐。
脖子上传来黏腻的感觉,鼻腔中是血液的腥气,褚泽恒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液,随后缓慢起身,姿态逼迫般向着迟炀靠近,血液让西装上的白色山茶花变成了惊人的红色。
“那又怎么样?”褚泽恒伸出手掌想要抚摸迟炀脸颊,却被迟炀面无表情的后退躲过,他也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讲道:“你和我是扯不断的关系,只要世界上有法律存在的一天,你,迟炀!就休想和我撇清关系,除非……”褚泽恒拖长语调,“除非你想让那些证据被摆到随意一个警察局的办公室里。”
“对了!”褚泽恒说到兴奋处,忍不住排起手掌,脖子上的伤痕因为血液渗出而变得恐怖,“还有你那个金主,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
褚泽恒的声音低沉,语调肆意而充满恶意,迟炀觉得自己像是再次陷入了以前的泥潭,胸口憋疼得喘不上气,心脏似乎正在被一点点挤压揉捏。
“那又怎么样?”口腔中伴随着刺痛,一阵浓烈的血腥气传来,迟炀面无表情的舔了一下破碎的伤口,在疼痛中,他咧开嘴角,眼中闪过疯意,“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两年前你可以掌控我,只是因为我只能被你掌控,但是今天,在你狼狈的、像条丧家犬一样只能在宴会角落里独自喝酒的时候,我想我的恶行多一条又怎么样?”
迟炀的左手指尖挑起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淡紫色珍珠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而他另一只手那些拿着烟盒,锋锐的角再次狠狠抵在褚泽恒受伤淌血的伤痕处。
“何况,我相信我的目光。”在褚泽恒吃人的目光中,迟炀挑衅似的吻在珍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