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一缓,又道:“恰好那何峰瑞的衣裳是在荣衣行买的,我提出帮他将那块油渍去除,恢复成原模原样还给他。许是因卖油翁在我这处受了气,他一开始还不愿意,故意为难人。在场作证的民众皆同意我的提议,县老爷不好忤逆民意,答应了下来,限我一月的时间将衣裳还回去。”
她举一举手中装了衣裳的包袱,“这几日就要过年,等年后去铺子里,让掌柜的帮忙安排绣娘换下染脏的丝线即可。”
闵宵会意地点点头,“这样便好。”
暮色浓重,一时无人开口说话,郁晚只能隐隐看见闵宵落寞的侧脸,她的心有些空。
“今日冲动出头,是因实在气不过,何峰瑞简直是要将那老人家逼死。”
闵宵的手有些凉,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世间本就有太多难平之事,你不愿袖手旁观,这没什么不好。只是我有些杯弓蛇影,如果如果你出了什么事”
“我明白,往后我会收敛些。以前的事没留底,大抵查不到我头上来”
话到此处,她突然打了个冷颤,脑中浮出符松蒙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这世上唯一知晓她犯过凶案、且想将她送入牢狱的人。
她的心立时像被蚂蚁啃噬般煎熬,或许当时她不该心软,给自己留下后患。
但那人在廊州当差,当是管不到献州来。
“没事的,别担心。”
她捏一捏闵宵的手心,既是安抚他,也是安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