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还有其他的吗?」她翻阅着每张卡片。
「一束花一张,每天三束花就只有三张阿。」
「你是说之前也有类似的卡片?」
阿秀点头。「有喔,有的还写得落落长,娜娜,卡片上写的你看得懂吗?」她好奇问。
「没有存档吗?」她不管阿秀的问题。
「印出来就删除了,每张都存档那还得了!」
「那之前的花呢,都送到哪里去?」
「这个要问司机阿成才知道。听他说是间空屋子,找不到人签收,他都嘛放下花就走人。」
「阿成在哪?」
「订单处理好他就会过来呀。」
夏娜催促她将包装完成,两个人熟练的手脚,一个小时候就完成所有订单,阿成的货车开进院子里。
「我跟你去送花。」夏娜不管阿成和阿秀的目瞪口呆,爬上车。
阿成的货车在一幢纯白色的木屋前停下来,隔着小巧的院子栅栏,看到屋前门廊下堆着好几十束鲜花。
「就是送到这里,夏小姐你看,我前几天送的花都还在门口,没有人拿呢。」阿成指示夏娜。
她下车,对着阿成说:「你继续去送花吧,我等会自己回去。」
阿成将三束巨大的花束卸下,开着货车离去。
她推开大门的栅栏,走到门廊下,检查每束花的卡片。
每一张都用法文写满温柔的字眼,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震动。
她没有察觉到,木屋的门悄悄的打开了。
一对深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看进那对像湖泊般平静的深蓝里。
「你终于来了。」他低沉的说。
气息堵在胸怀,她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
录音机里最后的那句话像根刺,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痛楚的感觉让她找回理智,她冷漠的说:「写卡片,不太像是乐华律师的风格。」
「而且还不确定你看得到。」他苦笑。
「我以为你从不作没把握的事。」
「但是对你,我却没有任何把握。」
「是吗?我以为我只是个对你有用的工具,能干嘛,要干嘛,都在你的算计中。」
「夏娜,请你公平点,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和李群翰的关係。要不是如此,你认为他会将你安插在我身边吗?」
她摇头。「我不想再听你解释,说服人是你的专长,你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一定得听!我并没有利用你,我只是希望你待在我身边,不要介入我和李群翰之间的事情。」
「但是你利用我威胁群翰。」
「我承认,那天和他见面,我是用了这个技俩,但那只是谈判时的话术,只要他愿意交出名单,和我合作惩罚那些贪官污吏,你难道不希望类似你父亲的悲剧不要再发生吗?」
「你凭什么认为群翰一定有名单?把理由说的那么光明正大,你上次不也承认插手管这件事是出于你的私心?」
他张口想解释,突然间闭上嘴,深蓝色的眼眸里有着疲惫。
「夏娜,告诉我一件事。」
她倨傲地看着他。
「既然你已经决定不相信我,那么你为什么来见我?」
她没有回答。
他替她回答。「因为你并没有完全被李群翰说服,因为你的内心,其实是想相信我的,对不对?」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她以为是风声。
但他的表情却立刻变得机警,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听到一声清脆的爆裂声的同时,他衝上前环抱住她。
两人重叠的身躯沉重地滚落在地。
另一声爆裂。
他的身体沉重的压在夏娜身上,感觉到黏稠湿热的液体,夏娜发出凄凌的尖叫。
夏娜醒过来时,手里插着点滴,意识一点一滴回到她脑海里。
发生的事情彷彿不真实。
她的尖叫声引来人群,看到满地的血,很快的救护车前来送走伤患,染了一身血她也被当成伤患,一起送到医院。
她猛地坐了起来,拔去手上的针管,走向护理站。
「和我一起送进来那个人呢?」她慌乱的问。
护士诧异的看着她。「小姐,点滴打完前你不能下床!」
「拜託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没事吧?」
对她的坚持无可奈何,护士只好回答:「你说的是那个外国人吧?他中了鎗伤,还在手术房里急救。警察等你醒来要作笔录,我需要你帮我填一下资料,有没有家属要通知的?喂,你不能乱走喔!」
夏娜没听完她的话,跌跌撞撞的寻找手术室。
一个壮硕的警卫拦住她。
「小姐,请你合作。」
她坚持要知道安东的情况才配合,急诊室的住院医师解释:「他中了两鎗,第一鎗只是肩膀部位擦伤,第二鎗从背后射进胃部,得把子弹拿出来,才能知道器官受损的真实情况。」
在手术室外,她颓然的坐着,麻木的回答警察的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寂静的走廊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
沉雷远、李群翰、小堇、伊纳丝透过现场警察了解情况。
夏娜仍然安静而木然的坐着。
她没听见群翰沉痛的声音,他温暖的手盖在她冰冷紧握的手上。
「娜娜,既然你没事,我们回去吧。这里有老沉和他的助理。」
她也没听见伊纳丝充满怒气质问她的声音。
手术室里出来一个穿着手术袍的医生。
她拨开群翰抓住她的手,衝上前。
「病人已经送到恢復室,我们已经拿出胃部的子弹,受损的器官包括肾、胃和小肠,因为他大量出血,我们几乎用光血库的血,目前正在向其他单位调血,接下来几天得观察他是不是有器官衰竭的现象。」
他对着眾人问道:「情况不是很乐观,我需要病人家属帮忙补签病危急救同意书。」
伊纳丝要求翻译,夏娜机械化的翻译内容,听后她立刻对医生说:「我是他助理,我签可以吗?」
跟调查局副局长直接了解过情况的警察,建议医生接受。
坐在椅子上,李群翰瞪着被夏娜拨开的手。
深夜的台中机场,通关口充满警戒森严的气氛。
一个高大的银发男子,有着不怒而威的容顏和像深夜的大海般深蓝的眼睛,脚步急促,周围围着几个壮硕的随从。
等在海关的另一个男子,有着同等的威严。
银发男子通过海关后走向那男子。
「感谢您为我破例安排。」
「我了解您的着急,这是应该的,外面通道已经畅通,您可以放心,到医院的车子也已经帮您安排好了。」
银发男子点点头,再次表达感谢之意。
黑色的厢型车疾驶在公路上,他所经之处已经事先清空,抵达医院时,伊纳丝在病房口恭候。
「先生。」
他朝她简单的点头。
身旁的随从发现病房里除了安东之外还有另一个人,趴在安东床边睡着了。
他伸手护住主人,欲上前进行撤离,银发男子制止他,他的目光射向伊纳丝。
「夏娜,我向您提过。事情发生时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