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菱戒备,凤至在这里实在是影响姑娘的名声,若被德安侯府的人?看到了,姑娘的婚事可怎么办。
若菱冷冷道,“凤至大侠,莫怪我无礼,只?是你这般实在是唐突,姑娘已经与你好好分别了,你何必来叨扰姑娘的生活?姑娘如今住在德安侯府,侯府戒备森严,不需要再请侍卫了。”
兰砚心?想,他倒没看出什么戒备森严。
“我找洛洛,与你何干?”少年?不以为?然,他转身离开,忽然一顿,他扭头,桃花眸带着凉薄,提醒道,“我出去做活计,晚上会回来看洛洛,你跟洛洛说一声。”
若菱懵然。
这凤至好生嚣张,竟然还?要让她告诉姑娘他还?会再来。
兰砚想,上次留字,没被洛洛看到,还?是告诉侍女让侍女跟洛洛说为?好,洛洛整日跟这个烦人?的侍女黏在一起。
若菱看着那凤至大侠离开,暗暗心?想,她怎会让姑娘在侯府继续和一个粗野的江湖人?士厮混。
这时,少年?似乎能够察觉到恶意,他回首,淡淡瞥若菱一眼,“你若私吞消息,我会杀了你。”
若菱惊出满身冷汗。
少年?来无影去无踪,若菱发愁地走进沈熙洛的屋中?,推开门扉,里面温热意蔓延,寒冷冬日中?,屋舍内温暖如春。
若菱脸上疑惑,昨日这屋舍中?的炭火其实是不够的,屋内冷飕飕,想来是德安侯府不重视,匆忙收拾了屋子出来后就没再理会,姑娘整理东西劳累,无暇再理会炭火的事情,告诉若菱说不着急,并非冷的睡不了,改日再去府中?库房请示拿取炭火就好。
德安侯府没有派人?送炭,屋内平白无故多了炭火,若菱忽然意识到,是那离开的凤至大侠所做。
她怔了怔,内心?惋惜:那凤至大侠,身份太差。他对姑娘的心?意,倒是好的。
“姑娘,醒醒。”若菱唤沈熙洛晨起。
沈熙洛醒来,未见凤至,她心?中?疑惑,凤至,去了何处?
到长安后,他似乎有些神神秘秘的。
沈熙洛在睡梦中?,也在思索少年?的身份。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帮他改头换面,乔装成其他身份,在长安兴许能够得到个官位。
不过,需要凤至的同意,且有些荒唐,风险很大。
沈熙洛醒来后认真想了会儿,觉得这件事难办,只?好搁置下来。
沈熙洛感觉到屋内闷热了些,她听到炭火细微的噼啪声音,惊喜地问若菱,“若菱,侯府的人?送了炭火么?”
若菱犹豫了下,才说,“姑娘,不是侯府的人?,应当是凤至大侠所做。”
沈熙洛愣了下。
若菱忧虑焦急:“姑娘那凤至大侠,昨夜在姑娘屋中?么?”
“若菱,他在长安无亲无故,自然没有去处。”沈熙洛婉转地说。
“姑娘,这太、太不该了。”
若菱心?焦。
“他不能跟侍卫一起吗?姑娘又?不是没给他宝剑作为?答谢,怎么还?赖着不走了。”
沈熙洛抿了抿唇,睫羽轻落。
若菱见沈熙洛如此,暗叹一声。
那般危险的江湖人?士,不过是一时兴起,怎能真的与姑娘在一起。
沈熙洛瞧了瞧放满的炭火盆。
炭火味道轻柔,并不呛鼻,火光细微,也不大,看上去是成色极好的炭。沈熙洛心?里疑惑,凤至这是哪里得到的好炭?他在她睡觉后,做了什么?
沈熙洛掀开盖子,看了眼,更是惊讶,这里面的炭竟然是天炭,檀香阵阵。
天炭只?有宫中?才有,只?供皇帝、皇后、太后所用。
沈熙洛手一哆嗦,阖上了炭盆的盖子。
“若菱,凤至有没有对你说他从哪里得到的炭火?”沈熙洛蹙眉询问。
若菱不认识天炭,只?是觉得凤至来路不明,她猜测着,带着对凤至的不满,“他那么穷,也许是他抢来的。为?了不让姑娘受冻,身手好的凤至大侠特?地为?了姑娘抢了炭火。”
沈熙洛:“”
“凤至不是那样的人?。”沈熙洛轻声。
若菱心?情古怪,在姑娘眼中?,那凤至大侠一直很好。
姑娘不知?道凤至大侠的两面派样子。
他看上去那么危险,怎会在姑娘面前装乖?若是为?了沈家的财物,可他分文不取,他自己能抢东西,也不需要凭借姑娘赖着吃喝,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姑娘。
可一个危险的少年?喜欢姑娘,这对准备议亲的姑娘而言,并非好事。
想起少年?阴森威胁的可怕模样,若菱不得不告诉沈熙洛那凤至说晚上还?会回来。
沈熙洛想,凤至早早出门,是去做他那在长安找到的武馆新活计了?到底是什么活计?沈熙洛心?底越发好奇,怀疑,并且带着对凤至的担心?,凤至只?是一个失忆的少年?,会不会被人?利用呢?
若菱不愿让沈熙洛继续在意凤至的事情,若菱觉得,姑娘在侯府,能遇到其他好郎君,侯府的那位三公子周嘉石还?未娶妻,若姑娘得到周嘉石的喜爱,可以嫁给侯府公子,自然是一门好亲事,若菱催促着沈熙洛梳妆打扮。
沈熙洛坐在梳妆台前,少女腰身柔软纤细,似袅袅春水,她的指尖正要取出胭脂,目色接触到梳妆盒中?的东西,神情一愣。
她拿出一块亮灿灿的金子和一对不属于她的点翠东珠耳坠。
“姑娘,这耳坠子好看。”若菱并不像沈熙洛那般清楚珍宝物件,只?是感慨夸奖,“姑娘今日要拜见周家祖母,戴这对耳坠端庄漂亮。”
看到金子,沈熙洛就意识到,这金子和耳坠都是凤至送给她的。
东珠耳坠华美,尊贵,即便一日内封侯拜相也不可能得到,凤至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沈熙洛忧心?忡忡。
沈熙洛梳妆完毕,一身素色的裙裳,戴着绿松石耳坠。
“姑娘,怎么不戴那对耳坠?”若菱疑惑,与那崭新的耳坠相比,这对绿松石耳坠平凡。
沈熙洛温声平静,“今日拜见外祖母,素净些好,若菱,我们?投奔侯府,总不能太过出彩。”
若菱叹息,提醒沈熙洛,“可姑娘要想办法找亲事,尽量打扮得漂亮些为?好,当务之急,亲事重要。”
世上的事,怎能两全。
“侯府的情况还?不知?晓,谨慎为?好。”沈熙洛随口应下。
沈熙洛心?底纷乱。
她想着那对华贵的东珠耳坠,对凤至满是担忧,他到底是出去做了什么活计?真的是在武馆做活计么?那到底是怎样的武馆。
“”
沈熙洛拜见老太太。
老太太住英寿院,刚用过早膳,坐在堂上,精神奕奕,脸上带着红光,见了沈熙洛,慈爱地扶住她。
沈熙洛悄悄打量老太太,她从未见过这位外祖母,但外祖母看了她,却?满是欢喜,还?带着陌生的怀念感伤。
看来,外祖母和母亲之间的情分是真。
沈熙洛脸上的笑意柔软,孝敬多了些。
“语丫头的孩子都这般大了,一路过来,累着了吧。”少女明眸善睐,肌肤细腻雪白,身段却?瘦,腰身细细的,如杨柳,外祖母怜爱心?疼,她褪下苍老腕骨上的翡翠镯子,为?沈熙洛套上。
少女腕骨纤细,翡翠的镯子在她的腕上透出风韵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