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样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小小,看似很好呼咙的小主子,个x上却是如此之难以琢磨,只是一件用以防风御寒的紫貂裘袍,居然就引来了他的怒气,这要是被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给知道了,怕是会被嘲笑的吧!
不过,也难怪这位侍臣会如此紧张了,毕竟这紫貂裘可不是常人所能够拥有的,就算是在g0ng内,也没有几个人可以获得这等赏赐,皇子当中,能够得到这种珍贵毛皮者,更是少之又少,唯有立下功绩者,方有可能被赐与貂皮,而福临的年纪,哪怕其後还有数名弟妹,也尚处於幼龄,如此情况底下,又怎麽可能去立下功绩呢?是以,不用想也知道,这紫貂裘究竟是何人所给。
面se略带不悦地被随侍在旁的nv子抱起,进入皇辇之中坐定,却在nv子刚要准备一同坐下的瞬间,开口制止:
「n娘,这皇辇不是你所能够乘坐的。」
不知为何,相较於方才,此时福临的语气明显要柔和得多,不过,语气柔和,并不代表下面的人就能够违背他的意思,这一点,自其出生以後,就开始随身服侍他的nv子很是清楚,因此,众人只看到那名nv子面带微笑地将他安置在皇辇里,随後退出至挂毡外,福了福身子。
「奴婢告退。」
「升辇!」
就在nv子,也就是福临的n娘退下之後,立於皇辇旁的侍臣高声一唱,皇辇就被辇夫们抬起,朝着登基大典的举行场所──笃恭殿而去。
笃恭殿外~
时值寒露,深秋霜重;寅卯交替,天se未明;在如此更深夜露霜气寒的时间点,一众五品以上之大臣官员只是三两成群地站在笃恭殿外,边小声地相互交谈,边翘首等候着那即将自东掖门出来的皇辇。
如果仔细观察,其实不难发现,这些大臣所站的位置各自代表着某一势力,最明显的莫过有四──一为以多尔衮兄弟为首的,出身於正白旗、镶白旗之大臣;一为以皇太极长子豪格为首的,包含其本身所掌有之正蓝旗出身的大臣,以及其继承自皇太极之正h旗、镶h旗出身的大臣;一为以铁帽子王之一,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为首,出身於镶蓝旗之大臣;一为以代善为首的,出身於正红旗、镶红旗之大臣。
除此四大势力之外,部分大臣亦有三三两两聚集之势,只是与那些八旗势力出身的大臣相b,这些小部分的大臣明显处於弱势,而他们的表现b之八旗大臣,可以说是更加显得小心翼翼,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些大臣的身分多为投奔後金之汉族官员,相当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再加上离乡背井,於东北这儿无人可以依靠的情况下,这些汉族官员也就只能选择或是自个儿抱成一团,效忠於当朝之君,又或是选边站,依着某势力si命挣扎於官场之上。
但无论是哪一势力出身之官员,基本都对新任的皇帝抱有着一丝期待,同时亦对国家的将来抱持着乐观之态度,认为新任的皇帝能够承其父祖之威,将他们带入山海关内;然而,却也有不少大臣认为,新任皇帝的年纪并不大,按理而言应该是颇好摆布,倘若能够取得新任皇帝的信任,就算不能登上皇位,也未尝不会有君临天下之感,殊不知皇帝的年纪小归小,本身终究还是不好糊弄的,於是,私底下打着这等主意的大臣,於皇帝亲政之後,下场多不太好,当然,这些都是後话。
福临年幼即位,且本身并无任何军权势力,如此条件看在一些心中暗藏着野心的王公贵族与大臣眼里,不得不说是相当x1引人的,可惜的是,如同前面所说,皇帝年纪小,并不代表他就很好被糊弄,一旦皇帝临朝亲政,等待这些王公贵族与大臣的下场,就是被清算,但没有多少人能够明白这一点,同时也没有几个人想到,影响他们官场生涯发展的,并不单纯只是他们自己本身之能力与品德,更重要的是当权者之心态、x格,於是乎,顺治年间的清算漩涡,於此时就开始缓缓生成。
群臣之间的暗cha0汹涌,并不足以阻挡福临登基的脚步,而待皇辇的其中一角自东掖门处出现後,那gu隐隐流於空气之中的暗涛瞬间消散,随後,以诸位亲王、贝勒等皇族为首,文武群臣纷纷下跪,以此迎接新皇的来到。
许是受此声势浩大的朝贺影响,原本自早晨起就故作严肃,此时正端坐於皇辇之内的福临显然有些不安,尤其是在下了皇辇,登上笃恭殿内之御座,并看清大臣中为首之人是谁後,那种不安的情绪可以说是更加扩散。只见他小声地询问着随侍在旁的侍臣:
「诸位皇伯父、皇叔父、皇兄向我朝贺,我是否需向他们答礼?或者端坐着接受他们的朝贺?」
听到自家主子的询问,侍臣只是略略的福一福身子,以着同等之音量回答道:
「您不宜向他们答礼。」
虽然只是很简短的一句话,但从这句话中,不知怎的,福临察觉到了一个很明确的,对他日後亲政有很深影响的道理──君君臣臣,君是君,臣是臣,就算有血缘关系存在,就算那人是自己的长辈或兄长,君臣关系终究是不得被打破的,亦即君臣关系凌驾於亲属关系之上,故在对事情进行考虑时,首先必须将君臣摆在思考的、皇室的起居注……等文字记录编撰而成,这些纪录,尤其是奏章内容的真伪如何,我们无从得知,故若完全只看正史文字,而不究其含意的话,估计会被吓得够呛。
不过,不管怎麽说,晚明关内与关外情况之好坏,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扣除掉--关外除了皇太极si去後的那一阵子,因为皇位之争,使朝廷稍微混乱了一下外,其他问题都不是大问题,但关内李自成的起义谋叛,以及大臣们不顾百姓与社稷的仓皇离去,可是使得崇祯皇帝心中郁结,大叹诸臣误朕,国君si社稷,孤人无力可回天,有负於百姓外,最终选择了上吊自杀,结束自己的一生,这严重x可b那皇位之争差多了!──单就天灾方面,关内的情况也远b关外要来得严重。
关内与关外的天灾严重度之差异,当中固然有领土大小的因素存在,但不可否认的,一个国家即将灭亡时,就连老天有时也会来跟着添麻烦,虽然天灾并不是国灭的主因,但十有都会成为助因,有句名言人在倒楣时,就连喝水都会呛到,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当社会因人心而动乱不堪时,如果又添上了大型的天灾……很明显的,啥也别说了。
再者,过去墨子有言国之将亡,必有七患,另外,太史公亦曾於《史记》中提到国之将亡,贤人隐,乱臣贵,这两项的道理,刚巧也成了晚明五十年的应证,仔细想想,如若不是皇帝重用j佞之臣、排斥贤良、大好喜功……导致国库空虚,社会不安,一个国势强大富裕的国家,又怎麽会让乱臣贼子有机可乘?又怎麽可能会在百姓生活困顿时,没有办法改变局势?只能说,这一切的因果看似不大相g,实则环环相扣,就像李自成的起义谋叛,本来结果看起来相当不错,可却因为内部腐化,加之杀害了吴家上下三十四口,其手下又掳走了吴三桂的ai妾陈圆圆,於是乎,原本积聚在吴三桂心中的怨愤爆发,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其遣使与睿亲王多尔衮合谋,引清兵入关的情况下,不但李自成被灭了,明朝也彻底的亡了,关内关外的政权,亦正式合而为一。
有人说,顺治帝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个好母亲将其一把推上了皇位,且在登基之後不久,就又遇上足以被称为天大馅饼的入关时机,转眼间便成了广大帝国的统治者,然而,他真的是幸运的吗?实际上,真要说的话,其实他是悲哀的,或者应该说,除了开国前两任的帝王,以及於成年後方继承皇位的帝王外,多数稚龄即位的皇帝,还有朝代即将灭亡前的那几任帝王,他们的一生多多少少都有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