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望一点即通:“啊,我明白了,所以你在这儿画了一片种桃花的地方。那好,就这样种。”
路过园中一口井边,杜若望道:“对了,你在这里的安排倒是别出心裁,要在这里水井边上种竹子,还要建一小亭?”
展所钦道:“不错,但其实还有一部分我没有写上去,写不下了。除了浇花方便之外,人说井也有井神,我看不如就在井旁置一顽石,凿一小龛,岁时奠以清泉一杯,倒也有趣。”
杜若望含笑点头:“不错,是挺有趣。”
一切敲定之后,展所钦就带着梁家的一些家丁去附近的花材市场采购去了。
他临走前,杜若望问他:“你家夫郎呢?没和你一起来么?”
展所钦道:“他身子不舒服,在客栈休息。”
于是展所钦走后,杜若望就带着些礼物去了县里唯一一家条件还说得过去的客栈。
“有人来看我?谁啊?”
颜如玉刚睡醒,正在镜子前梳头髮,乍一听元溪这样传话,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会是谁。
他出门去看,杜若望笑吟吟道:“是我呀,还记得我吧?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我来看看你。”
“哎呀,来就来吧,还带礼物!太感谢了!”颜如玉看着他手里,“有好吃的吗?”
杜若望哈哈大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很可爱。”
颜如玉拉着他进屋坐,元溪默默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轻轻把门带上,走过来站在颜如玉身后。
“我想着你既然不舒服,应该不想吃太甜腻的,所以我带了些咸口的点心,你尝尝看。”
颜如玉正有些饿了,迫不及待地搓搓手:“呀,你真是细心,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杜若望看着他吃,道:“你家郎君带人去挑选花材了,我想着你在这儿无聊,你要是愿意出门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逛逛。”
“好呀好呀!”颜如玉点点头,“不过这两天不行,我刚生过病,还得休息一下。”
“好。”
颜如玉递了一块糕点给杜若望:“你身上好香,是不是百合的气味?”
“是啊。”杜若望摘下腰间的香囊,“这里头放的就是晒干的百合。你也喜欢百合的香气吗?”
“喜欢,百合可好闻了。”颜如玉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元溪道,“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去吃吧,不用守着我了。”
“是。”元溪躬身退下。
颜如玉继续和杜若望说话:“我本来还想让阿郎在我们卧房里放上百合花,但是他说百合不能放在卧房,我也隻得作罢。”
杜若望道:“他说得没错,我这样戴着香囊,好歹是晒干了的百合,若是新鲜的,可不能整宿闻着。尤其是以后怀了孩子,更是连这香囊都不能戴了。”
他说着颇为可惜地摸摸自己的香囊。
颜如玉一下子抬头:“怀孕了不能闻百合吗?”
“是啊。”杜若望道,“百合的气味儿伤胎的。”
可是……花坊里一直都有百合花啊。
颜如玉的脸色刷地变了,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
“怎么?你……”杜若望看向他的肚子。
他一下明白了,拉过颜如玉的手腕,三根手指搭上去。
颜如玉茫然地问他:“你懂医术?”
杜若望点头:“我家中世代行医,虽然因为我是哥儿,不曾把家业传给我,但我耳濡目染,也稍微懂一些望闻问切之法。”
颜如玉忐忑地等待结果,好在杜若望的表情还算轻松:“还好。你家里没有百合,你在花坊应该也不是一直守着百合闻,影响不大。但你得告诉你家郎君一声,你们花坊最好不要再卖百合了,你闻的时间长了可就难说了。”
颜如玉连连点头,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好好,他回来我就告诉他!”
杜若望走后,颜如玉想想这事都后怕得冒冷汗。他在窗边张望,隻盼着展所钦赶快回来,要让他写信回去,告诉乜老丈趁着他们还在外头,尽快把百合花都处理了。
展所钦还没个影子,元溪倒是先回来了。他开开心心地抱着个小花瓶进来,几步跑到颜如玉身后:“主子你瞧!”
颜如玉一下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他震惊地回头,元溪正捧着那插了几朵百合的花瓶,往他面前递。
元溪脸上的表情单纯真挚,还在期待颜如玉会高兴似的。
然而颜如玉迅速捂着鼻子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谁让你弄这个来的?你要干什么?!拿出去!!”
元溪愣了愣,虽然没搞明白颜如玉为何生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灰溜溜带着百合花出去了。
颜如玉正神经紧绷,一时情急,又慌又怕,对元溪发了火。可冷静下来一想,好像刚刚杜若望说起百合伤胎的时候,自己已经让元溪出去吃饭了。
那么他可能真的没听到后面的那些话,只是听颜如玉说喜欢百合花?
颜如玉开门出去找他,一打眼就看见元溪正坐在过道拐角不出声地哭,旁边还放着那瓶百合。
好像真的冤枉他了……
颜如玉的脸一红,在门边叫他:“元溪?”
元溪眼泪汪汪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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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还没开口,元溪蹭地一下站起来,把花瓶拿在手里:“我,我现在就把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