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说不是呢?
立冬照例要吃饺子,齐顺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着和面和馅儿。颜如玉知道今天要吃饺子,他起得也早,去拿了坨麵团子出来自己玩儿。
他照着丑丑的样子捏了个麵团子狗,比丑丑还丑,于是颜如玉把麵团子又揉圆,捏成个猪头,还拿手指戳出两个鼻孔。
“好玩儿不?有个更好玩儿的。”展所钦给他披上个披风系好,“让齐顺拿一个铜板包进饺子里,谁吃到了,对方就给他一贯钱。”
颜如玉盘算了一下,道:“我要是吃到了,你给我两贯,你吃到了我给你一贯。”
展所钦又不傻:“为什么我给你两贯你给我一贯?”
颜如玉指着肚子振振有词:“因为我是两个人!你当然要给两贯!”
展所钦无从反驳。
他们拿着个铜板进了厨房,洗干净交给齐顺,齐顺觉得不放心,拿个小锅把铜板放进去煮。
“齐顺,你教我们包饺子吧!”颜如玉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们?”展所钦左右看看,“我还得去算这个月的帐……”
颜如玉抚着肚子伤心欲绝:“当然啦,‘们’当然是我和小菌子啦,我怎么敢使唤你呢。”
展所钦:“……”
“唉。”他叹了口气,卷起袖子洗手。
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这样用的,颜如玉无师自通,曹丞相估计也甘拜下风。
齐顺教,他俩学,教的人认认真真,学的人也认认真真。
最后三个饺子并排往案板上一摆,齐顺的元宝状鼓鼓囊囊,颜如玉的蛤蜊状张开大嘴,展所钦的面饼状光滑平整。
齐顺的沉默震耳欲聋,倒是颜如玉泰然自若:“其实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差别。”
展所钦随声附和:“对,有道理,我明白了,你是想把铜板塞你包的那个里面吧,所以它还张着嘴,你特意留的对不对?”
“是的。”颜如玉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齐顺,“就放这个里面吧。”
齐顺忍着笑点头:“是,主子。”
颜如玉立刻拉着展所钦出去了,不继续丢那个人。
除了饺子,今天还要吃羊肉火锅,他们在院里的秋千架底下放上炉子和小桌,颜如玉坐在秋千上晃着腿,等着羊肉煮好。
“先吃饺子还是先吃羊肉?”展所钦问他。
颜如玉想也没想:“一起啊!”
展所钦舀碗饺子给他,拿另一个碗舀羊肉。颜如玉在饺子里扒拉两下,很快找到了他包的那个饺子,夹开一看,果然有个铜板!
颜如玉伸手:“两贯钱!”
“吃完饭给你。”展所钦笑笑,道,“吃到包了铜板的饺子有福气,玉奴儿是最有福气的。”
他家最有福气的玉奴儿刚吃完午饭就又收到了一封信。
展所钦眼巴巴看着他拆开,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气呼呼想着,我看你看不看得懂。
果然,颜如玉向他求助:“阿郎,给我读读嘛。”
展所钦故作大度地把信拿过来一看,乐了:“是杜若望寄来的。”
颜如玉看信封上寄信人的名字是三个字的时候,就猜到应该不是元溪,而会给他寄信的、三个字名字的人,基本上也就杜若望了,纪咸英有事的话会直接让丫鬟来找。
他一点也不惊讶,也不戳穿展所钦为何松了口气,憋着笑假装平静道:“是吗。”
杜若望写信来是因为他想来找颜如玉玩儿,梁砺锋出征后他就无聊透了,把所有亲朋好友都烦遍了,这下想到颜如玉了。
颜如玉听完后便道:“阿郎,那你帮我给若望回信吧,让他尽管过来,正好陪我玩儿!”
展所钦磨磨蹭蹭地回了书房,冷若冰霜地写下邀请“情敌”前来陪自家夫郎玩儿的书信,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谢谢阿郎。”颜如玉吧唧在他脸上亲一口,把信纸折好放进信封。
自从祝瑞去了华严寺,他一直很期待能有朋友来看他。颜如玉是个热情的小家伙,也很重感情,展所钦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便也释怀,由着他去了。
几天之后,杜若望坐着马车来了,颜如玉在门口等他,他一下马车,就扑过来给了颜如玉一个大熊抱。
“玉玉!”杜若望紧紧抱着他。
“望望!”颜如玉被他抱得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
展所钦孤零零站在一边,没有人叫他“钦钦”。
“你还好吗?”杜若望拉着颜如玉的手,“小脸圆润了些,是不是贴秋膘了?”
颜如玉惊慌失措地望向展所钦:“我胖了吗?”
展所钦一秒钟的思考都不带有,马上摇头:“没有!”
杜若望道:“这是好事呀,你这么瘦,马上冬天又要来了,你再不长点肉还经得起孩子折腾吗?”
颜如玉想想也是,和杜若望亲亲热热地拉着手进家门。
胖了,的确是胖了,捏着肉都软乎了不少。虽然展所钦也觉得是好事,但他不敢说,他没有杜若望这么勇。
“你最近害喜还严重吗?”杜若望边走边问。
“好一阵歹一阵吧,但也没有吐得特别痛苦,目前为止还能接受。为了我们的孩子,这些都是值得的。”
展所钦悄悄握住颜如玉的手,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