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不想参加的。
但是,棋院的老师鼓励她多参加比赛,虽然不是国际性赛事,但在这个比赛在国内也是挺受关注的。
前辈说:“你都快高三了,到了高三肯定没有时间再参加比赛。”
“你啊,趁现在多参加些比赛是好的。”
江望夏觉得前辈说得很有道理。
江望夏的水平在国内算是比较强的,光是她和韩国九段棋手下出了“四劫循环”的局面,足以彰显她的水平和实力。
她有实力,她知道自己的天赋和实力,所以她是有些自傲在身上的。
所以,她从来不会想过会在国内围棋比赛输给一个年纪比她小、出道时间比她晚的小孩。
她是一个得失心特别重的人。
◎第二名◎
作为两次参加国际赛事倍受媒体关注的天才少女, 此次比赛,江望夏依旧得到不少关注,比赛前有好几家媒体找她采访。
记者问她有没有信心拿冠军。
她说,当然有。
记者问她此次比赛夺冠竞争最大的是哪位选手。
她想说“没有”, 但觉得这样说太狂傲了, 于是改口:“所有人都是非常厉害的竞争选手。”
江望夏有点商业价值,参加比赛前, 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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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助商主动找她, 她就小小地赚了几万零花钱。
小钱钱真香!
比赛如预想中顺利进行, 江望夏没有什么压力进入八强、四强、半决赛、决赛。
最后冠亚之争。
江望夏的对手是一个14岁的男生, 脸上带着稚嫩, 个子还没她高。
国内的职业棋手大部分互相认识, 但她不认识这个男生,或者应该说她没和他交流过,所以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 认为他和之前被她打败的选手是一样的。
代表国内最高水平的棋手, 她都认识;实力和她差不多的棋手, 同样认识, 有些同行还会经常和她交流。
江望夏自然会认为眼前的小男生实力和水平都不如他。
这是最后一场比赛,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棋盘的动向, 江望夏是有认真对待, 但没有完全认真对待, 有些轻敌。
面对年仅14岁段位远比自己低的小男生,确实做不到像和韩国九段棋手对弈那般谨慎和全神贯注。
她是沉稳的、自信的,对面的男生同样沉稳淡定。
直至对局进入中盘阶段, 江望夏在落完某一个棋子, 望着棋盘局势, 突然意识到开头布局里对手有几手棋子落得十分微妙,而她不仅没有注意到,甚至还有几个棋子的位置落得不好。
正是对方几手微妙的棋子,和她下错的几个棋子,造成她现在的劣势。
江望夏有片刻的恍惚。
这次比赛,她只拿到第二名。
她很难接受她输给一个阅历不如自己、年纪不如自己的小孩。
……
江望夏十分在意自己取得的成绩,许多事情是有目标地去进行,是知道能到达什么程度、能获得什么才会决定去做。
例如选择成为跳高运动员,她知道她会成为国内顶尖女子跳高水平的代表。
例如参加围棋比赛。
她是认为她能拿到这次比赛的第一名,才会决定参加的;如果知道只能拿个第二名,肯定不会参加。
不是说她瞧不起第二名。
而是说,她那么努力、她做了那么多前期准备工作,就是为了拿到第一名。
如果拿不到第一名,她的努力都浪费掉了,都被毁了。
这是意难平,是过不去的坎。
作为倍受关注的天才少女,自然会受到不少媒体关注。
如果她是冠军,现场媒体当然会争相采访;如果她输了,只能拿到亚军,媒体更不会错过“天才少女惜败新人棋手”的话题。
“天才少女输了”比“天才少女”本身更容易引起大家的热议和讨论。
比赛结束,刚刚离开赛台就有记者冲她走过来,话筒直直怼在她的脸上,“这次你输给一个14岁的新人选手,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江望夏完全不想理会记者,只想离开。
她抬头朝摄像机露出礼貌客气的微笑,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迈着大长腿往外走。
记者和扛着摄像机的大哥想要跟上。
江望夏凭借着大长腿的优势,理都不理身后喊她名字的人,径直往场外走去,和乔则汇合。
乔则察觉到妹妹心情极度不好,在她的身后挡住意欲尾随的记者和摄像师,“我们暂时不接受采访,不好意思。”
记者还想跟过去,但又被拦住了。
乔则足足有一米八八,要拦住一个小小的记者绰绰有余。
他看着大步离去的妹妹,心想:我猜很快就会有类似“天才少女棋手战败当场摆脸色”的报道。
他是哥哥,已经是带着哥哥看待妹妹的滤镜,依旧觉得她的脸色很臭。
啧,乔家的摆臭脸真是会遗传对吧?
乔则和江望夏没有在赛场多作逗留,很快就开车回去了。
这次比赛地点就在邻市,走高速只要两个多小时就能到家,乔则问她是要直接回家,还是载她出去散散心。
江望夏坐在副驾驶座,睨了他一眼,问:“有什么好散心的?”
乔则一本正经回答:“能散心的地方多了去了,可以去新建的北岭山栈道、湖边的绿道、公园的石子路。”
“要是你想的话,还能去寺庙转转。”
江望夏:“…大可不必。”
她想说的是,她没有什么需要散心的,结果他直接装糊涂,把她的话曲解为“有什么地方好让人散心”。
鸡同鸭讲,说的就是这样吧。
她淡淡然地说:“直接回家吧,累了,回去睡觉。”
虽然围棋比赛是坐着进行,但体力、脑力的消耗并不小,几场比赛下来,很容易会有“身体被透支”的无力感。
她确实需要休息。
乔则不由看了她几眼,但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什么,最后就没再说什么了,直接开车回家。
……
今天是工作日,大人要上班、学生要上学。乔明、赵泠雪不在家,乔曼曼还在学校,要到晚上十点才下课回家。
家里有几个阿姨在,还有管家先生,他们友好地朝江望夏打了招呼。
江望夏微微点头,没有怎么理他们,径直上楼回房间。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江望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如果要作类比,大抵就是成绩优异考一本绰绰有余的学霸,竟然考了一个堪堪能读专科的分数。
真的很难接受。
她竟然输了,她竟然没拿到冠军。
以她的实力和水平,应该能拿到第一名的。
如果说是输给段位和自己差不多的前辈,或者是阅历比她深的前辈或同辈,不会这么难以接受,像几次参加国际比赛,她的名次并不靠前,但输得心服口服,确实是她技不如人。
她还是很难受。
江望夏冲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准备睡觉,然而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拿手机出来想找人聊天,陈翎羽、梁诗晴都在上课没人回她。
刷了一会儿视频,觉得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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