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道:“我去军部另外给你找两条没改过的裤子,你这两条就拿给小一些的孩子穿。”
“不。”季听果断拒绝,“你找来其他肥肥大大的难看裤子,我还是会改成这样的。”
戚灼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滚滚滚,看着就心烦。”
季听走到舱门后,突然又转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斜睨着他:“其实不怪裤子,主要是怪我屁股太翘了。”
戚灼额角青筋跳了跳,刚想开口,就见他翘起臀用手拍了下,手下紧绷的布料跟着臀肉轻轻颤动。
“我走啦!”季听不待戚灼的训斥出口,立即顺着登舱梯滑了下去,一边笑一边去追白伽。
戚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他的笑声逐渐远去,才错了错后槽牙:“混账玩意儿,这他妈都是去哪儿学的。”
他伸手去拿自己搭在旁边的作战服,拿了个空,知道是被季听拿走了,干脆就穿着一件t恤去了军部。一则是汇报刚才的任务经过,二则替那两人说点好听的,免得真被关了禁闭。
季听没有回去换裤子,嫌来回太麻烦,就将戚灼的外套系在腰上挡住裤缝裂口,和白伽一起去跑圈。
两人说说笑笑地还没跑出几步,白伽就用胳膊肘撞了撞季听,示意他看前方。
前方左侧有几名技术兵在修理机器,季云就站在他们身旁,目光冷冷地看着季听。
“季云在瞪你。”白伽道。
季听撇了撇嘴:“别管他。”
两人无视季云,继续往前跑,只是在擦过他身侧时,听见他阴阴的声音:“什么东西都敢开着机甲去逞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本事,没准哪一天就死在外面回不来了。”
季听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头回应,只边跑边朝他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白伽跑近了些:“要不要给他吃一顿麻袋拳头?”
季听道:“现在不用,我记在日记本上的,已经两次了,等他再来一次,就可以揍。”
白伽知道他有个记仇的小本本,每次被季云挑衅后都会记上一笔。他有次看过小部分,是诸如3月7日,机房遇到季云,骂我,我单独一人,没敢还嘴。或是4月8日,书掉在地上,季云故意去踩,踩坏了封面,我单独一人,没敢动手。4月10日,白伽被季云锁在卫生间里,三个小时后才被人发现之类。
当记录累积到一定数量时,两人便会取出藏着的麻袋,寻个无人的机会,将季云套到角落里揍。
他二人单打独斗都不是季云对手,可若是联合,季云便会处于下风。他俩虽然会被踢中几脚,但季云也会挨上不少拳头。
可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们三人像是形成了某种默契,私底下打得再凶,季云不会给他妈告状,季听两人也会瞒着戚灼。他们就这样从小打到大,从避难所打到了艾尔玛星舰上。
离开季云,两人继续往前跑,却突然听到舰内响起清脆的铃声,接着是一道广播女声。
“星舰将在十分钟后通过人工跃迁点,可能会有强烈颠簸,所有人尽快进入室内,或是寻找空旷的地方暂避。住宿大楼通道里的物品请收好,或者固定住——”
“通道里的那些破铜烂铁瓦罐坛子统统收回屋去,老子见一个砸一个,谁要废话磨叽,直接关禁闭!”
广播里的女声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不耐烦的男声喝令,季听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戚灼。
生活在星舰里的人,早已经习惯了颠沛流离,也习惯了随时会开战或是逃亡,对于经过跃迁点这种小事更是不放在心上。军部每次都会通知管理物品,但瓶瓶罐罐搬进搬出很麻烦,没多少人会听命。最主要的是,军部嘴上说得厉害,实际上也不可能真的惩罚他们。
但戚灼的声音被广播送到每一个角落后,各扇门里都迅速出来了人,将搁在通道里的物品往家里搬,或是赶紧用绳子套住。
大家都知道正在说话的这名军官很不好惹。他不是吓唬人,是来真的,管你放了什么,说砸就砸。老头老太满地打滚撒泼,直接拉去关禁闭。两次下来后,没人再敢不听。
星舰很快开始剧烈震颤,这是正在经过跃迁点。季听和白伽蹲在空地上,依旧被晃得左右倒,干脆趴在了广场地面上。
摇晃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才平息,等广播里通知一切安全后,两人起身继续往前跑,一直跑到军部大楼的侧面才停下慢慢走。
“不会被军部和学校的人看见吧?”白伽有些不放心。
季听道:“不会的,我们就这样走上一圈,走到大楼前面的时候再跑。”
“你俩乌龟爬是吧?是不是还要挨上三皮带?”
戚灼突如其来的大喝突如吓得两人魂飞魄散,撒腿就往前跑,边跑边转头看。
军部大楼侧面每层都开了扇小窗,戚灼居然拿着个扩音器站在小窗前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