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低声道:“你喝醉了。”
楚辞不屑一顾:“我清醒着呢。”
“那就放开我。”
“哦……”楚辞不情愿的松开手,嘀咕,“你真小气。”
西泽尔问:“我怎么小气了?”
“亲一下怎么了,”楚辞义正言辞的道,“为什么说我喝醉了?”
西泽尔头疼的看着小醉鬼:“你睡觉吧。”
楚辞:“我不困。”
西泽尔:“你,你困了。”
楚辞大声道:“我不困!”
西泽尔只好放缓声音:“冬天了,蘑菇都要冬眠。”
楚辞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西泽尔说得对,于是往后一仰,躺平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西泽尔在床边坐了一会,也看不出他到底睡着没有,就出去带了个自动清扫机器人进来,擦去了地上洒落的酒渍,又打开了通风系统,几分钟后,屋内飘荡的酒气散去不少,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清冽。
西泽尔又去街对面的便利店买了醒酒药,可是等他再次回来,却发现楚辞已经醒了,坐在床边,垂着头。
他不禁问:“你冬眠结束了?”
楚辞一头雾水:“什么冬眠?我是睡觉。”
西泽尔不做声的将醒酒药放进口袋,心想,看来已经清醒了。
“你出去了?”楚辞问。
“嗯,去买了点东西。”
楚辞回头看到床边柜子上的酒壶,语气踟蹰的道:“我记得我想尝尝那个酒……”
“为什么忽然就想尝酒?”
“因为好奇。”楚辞努力回忆,“然后你忽然进来,吓我一跳,我就被呛住了,然后呢?”
“不小心喝太多,”西泽尔淡淡道,“睡着了。”
“唉。”楚辞叹了一声,“竟然睡着了,真好奇喝醉了是什么感觉。”
西泽尔神色晦暗不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就记得你进来,然后我呛住了。”楚辞打了个呵欠,“睡了那么久怎么还困,是不是喝多了的后遗症?”
西泽尔摇头:“不知道。”
楚辞随口问:“你没喝醉过?”
西泽尔答:“我不喝酒。”
他从来都清醒而克制,脱离他掌控的事物很少,可眼前的人却就是其中之一。
“等下次在家的时候再试试。”楚辞嘀咕着,又道,“我去找了威廉姆斯,据他所说,所提斯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在服用治疗精神和记忆疾病的药物,他知道自己的记忆被动过手脚。”
“通讯莱茵先生,”楚辞说着从床上跳下来,“说不定他会有更具体的推断。”
“你去找了威廉姆斯?”艾略特·莱茵似乎有些惊讶。
“嗯,”楚辞道,“上次埃达女士带我去找过他。不过他好像对感应科技的变动毫无所觉。”
“很正常,”莱茵道:“技术总结会议期中,感应科技园区处于二级封闭状态,几乎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情报贩子有反馈吗?”
“有,但我怀疑……”艾略特·莱茵停顿了一下,道,“埃达女士根本不在园区内。”
楚辞惊讶:“哈?”
西泽尔微微皱眉:“能确定吗?”
“暂时还不能。”
“但如果她不在园区,会在哪?”
艾略特·莱茵思忖道:“他们的技术总结会议提前了一个星期,而一个星期前,正好是我们第一次联系撒普洛斯的时间。”
楚辞瞪大眼睛:“她不会和撒普洛斯还有老婆婆在一块吧?”
“这也就能够解释,”莱茵微笑道,“为什么风铃大道的小旅店没有人监视。因为对方知道埃达女士和撒普洛斯一道,从这里逃离之后,他们必然不会再回去。”
“埃达女士很信任威廉姆斯,可他都不知道撒普洛斯在什么地方,”楚辞道,“那就说明知道风铃大道小旅店的人少之又少……”
“是的,”莱茵叹气,“这是个秘密,但最终还是暴露了。”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埃德温检测到敲门的是阿萨尔就直接开门将他放了进来,阿萨尔一边问:“林,下午——”
但他看到屋子里除了楚辞之外还有一个人,阿萨尔打住话头,看着西泽尔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道:“你好,我是阿萨尔·齐微格。”
不信
西泽尔慢慢的挑了一下眉,目光澹澹的看过去。
门口自称阿萨尔·齐微格的人身材高大,穿着星际客们青睐的短上衣、束腿裤和短靴,长相粗旷英俊,面上横着一道狰狞伤疤,给他平添了几分凶戾。
他们昨天晚上已经打过照面,但当时门廊厅里光线昏暗,加上西泽尔注意力都在楚辞身上,也就没怎么在意别人,此时再看,却几乎能猜出此人大概率是个星盗。
楚辞对阿萨尔挥了挥手,阿萨尔会意的进来将门关上,通讯屏幕里莱茵道:“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
“算了吧,”楚辞撇嘴,“他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
阿萨尔对楚辞的讽刺反应良好,毕竟对他来说,只要不把自己送上悬赏墙变成红标,嘲讽几句算的了什么呢?卑微。
艾略特·莱茵笑了起来,对阿萨尔打招呼:“下午好。”
“你们又在查什么东西?”阿萨尔问道,却心不在焉的瞥了西泽尔一眼。
“有个朋友似乎遭遇了不测,目前下落不明,”莱茵解释道,“我们期望可以尽快找到他。”
阿萨尔脱口而出:“一般遇到这种事基本都是没命——”
他说着强行停住,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这张破嘴一边立刻转换话题:“和凛坂生物公司有关?”
“有关的是另外一件事,”莱茵假装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同样重要。”
“好吧。”阿萨尔耸了耸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莱茵道:“放心,我可不会像林那么客气。”
阿萨尔嘴角抽了抽。
她?客气!
她知道“客气”这个单词怎么写吗?
楚辞冷冷的瞥过来,道:“不准在心里骂我。”
阿萨尔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姿态端正,心无旁骛。
楚辞说完才蓦地想起来,刚才那句话似乎有些耳熟,思考了半晌,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西泽尔简直一般无二。他“啧”了一声,心道果然在一起时间长了连说话习惯都会互相影响。
可是好像没有见过西泽尔哪次说话和自己相似的……
楚辞抿起了嘴唇。
阿萨尔眼见楚辞的神情似乎沉下积分,连忙道:“先回去了,有什么叫我。”
随即溜之大吉。
出门的时候余光顾到西泽尔冷冽的碧绿眼眸,总有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错觉,但是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
“如果所提斯知道自己的记忆被篡改,同时已经在吃药治疗,并且避人耳目,并不想让这件事被公司的人知道……”艾略特·莱茵接着刚才的话题。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怕对手或者同事怀疑自己患精神性疾病,借机打压自己,但这个理由有些勉强,因为如果他只是害怕竞争对手,反而更应该使用自己公司的药物,因为凛坂生物的制药水平在雾海属于顶尖。
“但他没有。他不仅没有使用公司生产的药物,还大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