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好奇道:“老家伙,你为什么对耶利的死活这么关心?”
“还不是这几天街上的风言风语?”餐厅老板停下往饮料机加原料的动作,神情若有所思,“白鱼帮和卡士团前几天打得不可开交,这两天却又忽然没了动静,还传出来卡士团老大被人杀了的传言,不知道是不是白鱼帮搞的鬼喏。”
“要真是白鱼帮搞的鬼,耶利只要在街上露个面就行了,”明玉故意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你不知道。”酒吧老板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
明玉说:“还有什么是我这个卖情报的不知道的?”
酒吧老板笑道:“没想到啊,你这个专门卖消息有一天会像我打听内情。”
明玉挑了挑眉。
酒吧老板道:“耶利和副团长不和,卡士团内部早就分成两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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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耶利会亲自去桥仓,抢夺这批军火一定也是他自己的主意,副团长严青和他不和,肯定不会再愿意冒险抢这些枪械。”
明玉恍然:“而且耶利死后一点风声都没有,肯定是严青将这件事压下去了,卡士团内部正常运转,是不是耶利早就被严青架空了?”
雨多正在盘点从二星运过来的那批军火,雾海科技树常年处于停滞状态,与联邦隔绝,因此哪怕是数年前的联邦武器,在雾海也还是畅销品,雨多越盘越心惊:“这都是联邦过来的?”
楚辞还在想刚才明玉的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明玉继续道:“这样的话,严青肯定巴不得耶利死呢。”
雨多问:“什么?”
“耶利和严青不和,卡士团内部本来就是对立状态,所以耶利死后严青才没什么动静,想必这正中他的下怀。”
楚辞想了想,看向明玉:“你去找一趟严青,把军火的事情告诉他。”
雨多抬起头,诧异道:“我们不要从白鱼帮入手吗?”
“既然严青希望耶利死,就没必要再绕到白鱼帮了,按照我说的做。”
“好的。”
楚辞抬手拍了拍雨多的肩膀。
有人盗取乔克雅账户去购买了一箱来自于联邦的军火,且用价高的离谱,楚辞将这件事告诉沈昼的时候,沈昼说,这个人如此行径的原因只可能有两个:其一,他急需一批高质量的武器,所以才高价购入;第二,他就是为了购买的这批军火。
楚辞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测,但是这批军火有什么特殊,这人非得要几倍于市场的价格去购买?
所以楚辞让雨多去找那批武器准确型号。
而在这个疑问有结果之前,他们已知,这批武器来自于联邦。最近频繁出现西赫女士的武器设备相关的事件,这让楚辞上不得不产生了一些无端联想,从过往之事几乎可以断定,西赫女士囤积的军火几乎都是来自联邦,除了已经被毁的新月44基地之外肯定有别的途径,且不说她积累这么多军火意欲何为,这些东西,她都是怎么来的?
而且那个盗取账户的人,为什么不盗取别人的账户,非得要盗乔克雅的,这是巧合还是……
他本身就和西赫女士有关?
于是楚辞让雨多把早年的那批军火从二星运送到了占星城,作为诱饵,借着雨多编造的故事将军火卖出去,这批原本就属于西赫女士的军火,也许能再将他引出来。
而如果不是因为先前楚辞为了救明玉杀了卡士团的首领耶利,楚辞更倾向于让卡士团去接手这批军火,雨多编造假情报的时候,故意让明玉被耶利抓走是有原因的,因为卡士团是地下走私团伙发家,他们至今还保留着一部分走私销售的业务,也就是说,他们的顾客范围和渠道途径很广,军火到他们手里,大概率会被倒卖出去。
但现在他知道了耶利和严青不和,耶利死了,现在卡士团是严青的天下,那么这件事还有转机。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两个帮派火并,入夜的南青街显出几分萧索,夏季,空间站的对流风呼啸席卷,无人街上光亮恍惚,似乎再吹一阵,那些跳跃的、如同火星一般的光点就要熄灭了。
“老板,”雨多苦口婆心地劝,“谈一笔生意而已……严青是只是个街头帮派的二把手,别说我,就是明玉也能搞定,真不用您亲自去。”
“我就是去看看,”楚辞道,“你放心,我不说话。”
雨多只好苦哈哈地跟在旁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辞心血来潮要去和严青谈生意。
卡士团的总堂口在一条巷子背后,楚辞和雨多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在等。
“请进。”那人态度恭敬地道。
里面像是一间小酒吧,并不吵闹,也只有吧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人,这人长着一双眯缝眼,长脸,并不好看,五官充满了不协调之感。
这就是严青了。
他抬眼看了看雨多,换了个姿势,道:“明玉下午已经找过我了。”
雨多点了点头:“我们这边的意思,您也已经清楚了吧。
“清楚,”严青淡地点了一下头,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明玉昨天去了白鱼帮?”
“是白鱼帮专门请她过去的,”雨多道,“说得也是那批货的事。”
言下之意,并不是我们去找白鱼帮,而白鱼帮找我们。
“我还以为,”严青慢吞吞道,“明玉和白鱼帮的首领交情会更好,毕竟我们首领前几天还囚禁过她。”
“首领嘛……”雨多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是他,您是您。”
严青诧异地看了他几秒钟,忽然道:“耶利已经死了,你知道。”
雨多点头:“对,我知道。”
“那你们还来找我?”严青的眼尾吊了起来,“耶利死了,明玉却活着,你们是害死我们首领第一嫌疑人!”
他话音不落,抬手打了个响指,门口的两个手下一步迈进来,手中的□□对准楚辞和雨多。
雨多缓缓笑了起来:“这是干什么,我们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耶利是你们杀的吧?”严青眯了眯眼。
雨多圆滑地道:“不论是不是,他都已经死了。”
严青不置可否。
他道:“耶利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不会轻易放明玉走。”
雨多说:“这您比我更清楚。”
严青往前逼了一步,诘问:“耶利到底怎么死的?”
他盯紧了雨多的脸,企图从他面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是没有,雨多依旧笑得温和而精明,不露声色。
严青残忍地笑了一下,他抬起手:“那我就只好——”
这句话并没有说完。
因为他被面前一紧的风晃了眼,他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肩胛骨一痛,接着双手被锁,一股极重的力道将他按在了茶几上,后脑勺抵着一个坚硬的东西。
他知道,那是枪。
他的脸压在茶几上,像一滩软面,倾斜的视线里,他想开口去叫门口的手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两人早已和他一样,躺倒在地。
身后有一道冷冽的声音道:“我杀的。”
严青声音模糊:“什么——什么?”
“耶利,我杀的。”
那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别看了,你的手下晕过去了,救不了你。”
这时候,严青的感官和才逐渐回笼,他意识到,恐惧正在慢慢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