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蛇模样的动物,嘴巴大张,每张嘴底下还有个小杯子,像是要接蛇嘴里吐出来的东西。
这?玩意儿虽然是个半成品,但瞧着还挺眼熟。沈知意眨了眨眼,仔细打量了这?个半成品好一阵儿,突然一拍掌,“地动仪?”
见?点头宴修,沈知意表情更为兴奋,“天呐你竟然会做地动仪?这?可是失传了的东西,历史书上提了一嘴,但已经?没了实?物,还有很多专家不认呢!”
宴修轻笑一声,“事实?说话?。不过这?只?是个雏形,还缺很多材料,要慢慢补好。”
沈知意刚想问宴修怎么想起来做这?个,突然想到一件大事,现在是74年,两年后,国内会有一场伤亡惨重的大地震。那场灾难还是在夜里降临,不知道多少人在睡梦中?就?失去了性命。
沈知意兴奋的神情陡然一顿,心情十分复杂,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笑着看?向宴修,认真开口道:“你有那样神奇的经?历,真的太好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以?我?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什么。最多就?是拼着暴露自己的来路,拼命给大领导写信,才能赢得一点点可能性。”
宴修正在摆弄器械的手忽而一顿,诧异地看?向沈知意,语气有些艰涩,“如果没有我?,你真的打算这?么干?”
“我?也没那么圣母啦。”沈知意失笑,“现在这?么说,真正面对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这?样坚定的选择。不过你知道我?们?医学生的誓言吗?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万一我?真这?么干了,说不准老天爷看?在我?积了大功德的份儿上,又?让我?回老家了呢。你不也是完成任务后就?回来了,现实?生活中?就?只?是睡了一觉。说不准我?也是这?样,在这?边消失了,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也就?是睡一觉的事。”
宴修忽而伸手拉住沈知意的手腕,眉头微皱,“别冲动。”
沈知意低头看?了看?宴修拽住自己的那只?手,含笑盯着宴修的眼睛,宴修突然轻咳一声,耳尖微微见?红,就?跟被烫着似的松了手,微微撇开脸,“我?是说,你别这?么碰上事情就?往最好的方?向想。”
“那当然了,这?不还有你在嘛。”沈知意莫名?想逗逗宴修,俯身?将脸凑到宴修面前,认真地盯着宴修的双眼,直到他的脸和脖子全都红成油焖大虾,这?才故意问他,“你脸怎么这?么红?”
宴修微微闭了闭眼,面露挣扎之色,纠结了许久还是轻轻地将沈知意推开,哑着嗓子低低说了一句,“别闹。”
沈知意不再逗他,蹲下来仔细研究着这?个简易版的地动仪,好奇地问宴修,“我?记得复原图上,地动仪身?上盘着的是九条龙吧?底下用来接龙嘴含珠的,好像是蟾蜍?”
宴修也很无奈,“条件有限,只?能简单做个大概,慢慢完善后才能更加精致。”
当然,这?年头儿估计盘条蛇比盘条龙更安全吧,只?要有用,丑一点就?丑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知意难掩兴奋,“等到这?个地动仪复原好了,我?看?谁还敢质疑我?们?的文明有缺!”
身?为一名?中?医学生,沈知意听到过太多太多对中?医的质疑了,对这?种抨击否认本国文化的言论,本能地有些不喜欢。
正规的中?医对调理身?体方?面还是有用的,现在大多中?医院校也走的中?西结合的路子,科学辩证问诊治疗,效果也算不错。
只?可惜江湖术士不少,有的丧良心的人打着老中?医的名?号骗了很多人,也有一些中?医方?子并不科学,种种加起来,导致一部分人对中?医持全盘否定的态度。沈知意当年学中?医的时候,就?有人说中?医不好就?业,医学生难,中?医学生更难。
宴修看?着沈知意天真到近乎纯粹的目光,忍不住又?是低低一笑,不由感?叹一声,“真是难得。”
沈知意没听清,偏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你说什么?”
“没什么。”宴修摇头否认,却?依然好奇地看?着沈知意,颇为诧异。
这?个时代并不缺乏理想主义者,宴修见?过许许多多为了心中?那个神圣信仰而拼命奉献自己的人。但就?宴修所经?历的来看?,沈知意的那个时代,许多人的想法已经?和这?个时代不同。沈知意从象牙塔出来,又?工作了一年,还能保持住这?份初心,委实?太过难得。
沈知意还沉浸在兴奋中?,一把拽住宴修的袖子,让他也蹲了下来,缠着他给自己讲解这?个地动仪的构造以?及原理。
能不激动吗?这?东西要是做成了,以?后大概率是要进博物馆的。沈知意现在都脑洞大开,看?着宴修脑袋的眼神都在发光,“我?们?国家有那么多失去传承的艺术瑰宝,你都会吗?”
这?是个什么绝世大宝贝!沈知意恨不得给宴修的脑袋套个高科技保护壳,绝对不会磕着碰着不会对他的脑袋造成任何伤害。
宴修都被沈知意这?种看?稀世奇珍的眼神给逗乐了,赶紧摇头,“那倒没有,我?们?国家的传承太多,真要全部学会,我?至少还得再做九百九十九个任务。”
但这?也非常厉害了!沈知意星星眼看?着宴修,瞬间觉得自己有了新的使命,“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替你干了,绝对不能以?身?犯险!对了,你先前去县城,不会是去找跟踪我?的那个人算账了吧?这?些危险的事以?后可不能再做了,你这?颗脑袋,多宝贝啊!他们?不值得你冒险!”
宴修含笑看?着沈知意激动得语无伦次,直到沈知意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才笑道:“他们?当然不值得。”
在沈知意赞同点头的时候,宴修眉眼含笑,紧紧盯着沈知意的双眼,慢慢开口道:“但你值得。”
要命了。沈知意双手捂脸,冷静了一下才抬头,正好对上宴修炙热的眼神。沈知意莫名?觉得脸上一烫,伸手覆住了宴修的双眼,凶巴巴地威胁他,“不许用眼神犯规!”
宴修又?是一笑,低哑的笑声让沈知意耳边一阵酥麻,这?阵酥麻还直接迅速蔓延到了身?体各个地方?,沈知意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浑身?直发软。
宴修见?沈知意难得害羞,更是心情大好,先前都是沈知意撩拨得他满脸通红,这?回可算是让他占了上风。
宴修顿时笑得更暧昧了,声音低沉,又?带了丝似有若无的诱/惑,沈知意简直想捂住耳朵,不带这?么犯规的!
眼看?着沈知意快要恼羞成怒了,宴修一秒正经?,轻轻把沈知意拉起来,示意她坐下,又?给她泡了杯麦乳精。
沈知意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宴修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温柔笑道:“以?后你去县城可以?放心了,不会再有人跟踪你。”
沈知意的手微微一顿,疑惑反问宴修,“是王安?”
见?宴修点头,沈知意当即就?怒了,“他是不是有病?让人跟着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宴修闭口不答,沈知意愈发气愤,“亏他还是县长?秘书呢!办事这?么嚣张,瞧着还挺熟练,怕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吧?”
沈知意越想越气,“他家条件还挺好,就?算把他整下来,估计对他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哪怕是丢了工作,他也照样能过得很好。”
这?年头,王安那种家人几乎全在体面单位上班的家庭,放在哪儿都算是中?上生活了。就?算王安再落魄,也比广大人民群众过得更好。
这?就?非常让人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