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他都不觉得自己是谁必需的存在。父母去世后,爷爷抚养他长大,但亲人的爱都有上?限,更不要提毫无?血缘的陌生人。
韩致远深知,倘若他不再?优秀,抛弃沉着和稳重,就会失去长辈垂眸。
他没有告诉过楚弗唯,幼年被她纠缠比赛,是童年难得的放松、打闹。
家中长辈教?导他谦让,不管对谁都要回?避锋芒,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同圈层的小孩个个金贵,稍有不慎双方?交恶,也会令对方?家长产生看法。
但楚弗唯如亮眼闪电,击碎他陈旧的观念。她信奉有仇当场就报,输给他也不会嚎啕大哭,只会不依不饶地拉他再?比一场,旭日般的光明坦荡。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总是斗志昂扬,非要将他击垮,却乐于赛后将他拉起来。
她的争强好胜带着孩童般纯粹,是相信他输了这一场,也会在未来找回?场子,而非落井下石、耍起阴招,自然而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如果对象不是楚弗唯,他很难想象,旁人挤入自己的生活,向对方?暴露缺陷和弱点,却不必忧心?被捅一刀。
楚弗唯捏紧被子,质疑道:“骗子,那你还说信任我。”
“对你……”他目光游移,“既可以说是由衷信任,也可以说是自暴自弃。”
“什么意思?”
“左右就是被你霸凌,奴隶主想获得高收益,总归不会让奴隶去死。”
“……”
这是他从小到大,总结出?的经验,一旦她确认占得上?风,基本不会再?恃强凌弱。
无?非是她有些恶劣嗜好,喜欢磋磨他失态、欣赏他落泪,算是无?伤大雅的奇怪取向。
楚弗唯拒不承认,在被子下发?起反击,伸手摸向了他:“谁霸凌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