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还有号吗?”中年男人想要找她看病,让她摸腰。
“我今天不坐诊,是帮专家坐诊。而且,不管哪天,我都不给您这样的人看病。”周柠琅说完,迈步进了1诊室。
付美平在早上九点准时来到,诊室里有张办公桌,上面摆了两台电脑。
周柠琅坐在其中一台电脑前,见到付美平来,恭敬的起身迎接。
付美平去洗手池边洗了个手,披上大褂,走过来问她:“你在t1306的那个病人术后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早上我刚去查过房,恢复得还行,就是闹着要下床。我让护士好好看着。”周柠琅回答。
“小姑娘才十五岁,天生活泼好动,肯定会想要快点下地活动。”付美平坐到办公桌前,启动叫号机,准备开始一上午的看诊工作。
“我们开始吧。”
“嗯。”
付美平接连一口气看了十几个病人,专家号特别贵,还难挂。
每个来看诊的病患跟家属都有很多问题要问,付美平现在主要方向是做科研,平时不是很多时间出现在门诊,耐性不是很好,他们问的很多问题都是由周柠琅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
一些患者不明白手术的过程,还有采用的医疗耗材费用,周柠琅都会耐心的解释。
等到一上午的看诊结束,周柠琅的嘴皮都已经说干了。
她打开保温杯,喝白开水。
付美平瞧着二十六岁的她,乐呵道:“你呀,知道每次我坐诊就喜欢找你陪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有耐性的人。”
“谢谢付教授夸奖。”周柠琅不敢邀功,柔声道,“我只是尽自己所能,帮助病人跟病人家属弄懂他们的病情。”
“昨晚坐急诊,听说被拉去做手术副手了?今天又来陪我门诊,身体吃得消吗?”
“还好。”周柠琅回答,虽然早上喝了三杯浓缩咖啡。但是做医生,特别是做骨科主治医生就是这样。
“天天把时间耗在医院,家里人不着急给你找对象?”付美平打趣道。
“急着呢,相亲安排了一大堆,但是我都说我忙。”周柠琅笑笑。
“小周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都来我们军区总院这么两年了,院里那么多科室,多少男医生上赶着要跟你谈恋爱,你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是不是眼光太高啦?能进我们三甲医院的男医生,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今天付美平有要给周柠琅说媒的意思,她有个同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进了军总的心外科。这两天就要到医院来任职。
“付教授,我现在才刚刚入门,很多地方需要学习,暂时没时间谈恋爱。”周柠琅温声拒绝。
“小周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了啊?”付美平觉得只有这个可能,她在国外读完专硕,来军总就职已经整整两年,到现在还一直单着,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都很急着谈恋爱才对。
周柠琅眨了眨眼睛,浅浅一笑:“心里没有人。”
两师徒说着,准备结束今天的看诊。
桌上的叫号机忽然叮咚一声,外面有人在就诊台签到,是先前过号的病人趁付美平要下班之前赶来了。
付美平本来准备走了,想着他们挂一次专家号也不容易,于是通知这个姗姗来迟的人来。
【1诊室16号患者,迟宴泽,请您进入就诊室就诊。】
周柠琅听到这个名字。眼眸里放松的笑意瞬间全部消失,代替的全是猝不及防的惊恐。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天挂号来看病的人,会有迟宴泽。
叫号机叫完之后,没有人进来,于是付美平又按了一次,催这人快点进来。
听完这名字第二遍后,付美平觉得这名字有点儿熟悉,她自言自语道:“迟宴泽?是不是迟家那谁?俊小伙子。”
周柠琅本来准备休息了,要摘掉脸上淡蓝色的医用口罩,这会儿完全放弃了这个念想。
诊室虚掩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肩宽腿长的高大男人,留清爽平头,穿黑色运动服,看模样很年轻,丰神俊朗,器宇轩昂。
“坐吧。”付美平招呼对方,“哪里不舒服?”
来人直接落座,面对着付美平,挺阔背影对着周柠琅。
周柠琅在电脑上一再的确诊他的就诊信息。
[迟宴泽,男,27岁;职业,军人;家庭住址,京南钟山区。]
就连身份证号码上的生日,都是符合的。
真的是他。
“断指。”青年取下右手上的黑棉防护甲,用略微犯愁的声音回答,“两个月前工作的时候,把右手食指折断了,及时接上了,当时在京北的深水潭做的骨科显微手术,医生说以后大概率是不能做精细活了,我不死心,想到处看看。”
周柠琅竖着耳朵听,狭小的只有十多平方的诊室里回荡着青年说话的声音,鼻音很重,带一点沙哑,是动听的。
周柠琅盯着电脑上的个人信息发愣,心里五味杂陈,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的重逢会是这样。
他来她上班的医院看断指。
作者有话说:
迟九爷:老婆,我来啦!你开心咩?
周柠琅:……………、、、
桃花眼
任性妄为的公子哥
“动两下,我看看。”付美平拉青年右手掌看,让他活动食指,发现他的食指不能做任何动作。
“你在深水潭做的手术?不能吧,都两个月了,还连动都不能动。他们微创骨科水平挺高的。”付美平耐心问诊。
“这挂号的信息是你的?”付美平瞧他,发现怎么跟以前长得有点不像了。
“对。”青年对付美平的疑问一句带过,尔后,口吻特别焦虑的说,“付医生,你能给我重新给我做个手术吗?我这手指要是废了,我工作就没了。”
“你这个可以先做一个造影,然后我们看片子再具体分析,要是情况允许,可以重做。断指再接,我们小周医生是行家,周三她坐诊,你可以找她再看。”付美平建议。
“哪个小周医生?”青年问。
“就是现在坐在我对面这位。军总的主治医生,专研创伤跟显微骨科。”
青年听完,马上回转头来,朝周柠琅看去。
在他的眸光触上来这瞬,周柠琅像是被电击般,她止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它发出明显的颤抖。
周柠琅理了理自己的口罩,垂下头去。
“这不是护士吗?”青年很快将视线从周柠琅身上收回来,用怀疑口吻问付美平,“这么年轻?主治医师?没开玩笑?”
青年不满付美平把他交托给一个看起来像小姑娘的年轻女医生。
“是。先做造影再让周主治医生给你看。”付美平答应。
“不是,付医生您就帮我做手术吧,我好不容易从京北基地请了几天假,专门来京南看病。这还赶着回去出任务呢。”青年神色慌张的恳求道。
“急不能解决问题。你的工作是?”付美平问,她感觉得出对方肯定是从事特殊职业的。
“空军。我的手指要是恢复不了,我还怎么摸精密度高的战机。”他忿忿的抱怨。
“哦,那真是可惜了。”付美平为他感到惋惜,“但是急对病情没有帮助,深水潭都不能做好的手术,到我们军总,没人能给你打包票,你要是愿意信我,你就周三挂这个小周医生的号,让她彻底的帮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