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然眼睛登时亮了,问道:“什么缓兵计?”
秦守国说:“今年岛上还有最后一批学生,让她去哪呆几个月,顺便收个尾。
等夏季京市那边开学后,让她去学校进修,这个学校是三年制的,三年时间够她想了吧?”
其实秦守国更想说的是,三年的时间够你想清楚了吧。
南风当兵这事从始至终都是阿然想不通。
她是心疼,更是害怕。
但架不住南风喜欢,她乐意,所以当妈的在反对和被迫同意之间反复横跳。
这事只能是阿然自己想开,否则事情就大条了。
听秦守国这么说,林正然终于笑了,过了会她又道:
“进修的事情你先瞒着南风,快开学了再说,省得中间出什么意外。
去岛上的话让她尽快去吧,阿影不在了,她心里一定不好受,让她去南洲岛上散散心也挺好的。”
老婆的话秦守国就没有不应的,更何况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夫妻俩人后来又聊着家常,几个月没见面,都特别想念对方,手拉着手,紧紧挨着,一时温馨得不行。
唉!坏气氛的来了。
电话忽然铃铃地响了。
秦守国不想接。
电话它停了。
拉着老婆的小手亲几下,电话又铃铃响个不停。
秦守国烦死了,嘴里骂着哪个孙子打的,电话还得接,万一真有急事呢?
电话那头是个步兵团的团才,他嚅嚅道:
“秦司令,您来步兵团一趟吧,他们又打架了。”
秦守国道:“屁大点事也找我,你是见我太闲了?”
又道:“肯定是你们那边挨打了吧,要不然你会打电话跟我告状?你告诉你们张司令一声,兵不行就让他们回去种红薯,连一群孩子都打不过,还保什么家,卫什么国。”
秦司令的话很有道理,但这次情况和以前不同。
“老兵打新兵……”
对面的人话没说完,秦守国就想,刚回来的那群臭小子打人家营里的新兵了?
想是这么想,但秦司令护短得很,他没好气说:“老兵打新兵,那叫传统。”
秦守国问电话对面的人:“夏团长,你当了快二十年的兵,不用我告诉什么叫部队里的传统了吧?”
被点出名字,夏小生吓了一跳,他们师一共有五个团,没想到秦司令仅凭几句话就能知道他是谁。
他承认秦司令厉害,但再厉害今天这一趟还得来。
“您家女儿也在呢。”
爸爸,他们打我
“不可能。”秦守国当即反驳道:“我家南风最听话了,从来不打架的。”
秦守国之所以这么笃定,那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了解自家孩子的性子。
南风是只要别人不踩在她的底线上,轻易不动手的人。
平时训练的时候别瞧着她挺厉害,但从不仗着自己厉害就动手打架。
那是臭小子们才爱干的事,他们的南风才不会干。
夏小生暗暗叫苦,他心道:你家南风不打架,她就是带了个头——而已。
那边的林正然听他说,着急的上前,耳朵贴在电话上,静静听着。
夏小生说:“您还是来一趟吧,林中尉她好像喝醉了。”
夏小生心道:既然我说你不信,来一趟你就清楚了。
刚挂电话准备出去,走到一半又回头去打电话。
阎王来了他要搬救兵,否则今晚这亏吃得也太丢人了。
夏小生打给自家司令。
张司令听了前因后果,想也不想就拒绝,打架打输了,喊我过去陪你们一起丢脸,我抱着媳妇睡觉不香吗?
再说让我到秦守国面前去丢脸,我脸皮薄,不去。
夏小生舌尖泛着苦水,其实他也觉得丢人,他也很不想管,但他就是这么倒霉,出来散个步就遇上这倒霉事了。
夏小生说:“输人不输阵,今晚您要是不来,我们面子里子全没了,我们没有面子不要紧,万一以后秦司令笑话您……”
张司令打断他的话,从床上坐起来,恕笑道:“秦守国他敢笑话我?他凭什么笑话我?”
夏小生:“您不出面我怕他觉得您认怂,面子丢了不要紧,我们不能输人又输阵啊!”
张司令哼了声就挂电话,他觉得夏小生说的有理。
他们自己的地盘,秦守国都敢来了他为什么不敢去,他会怕他秦守国?
天大的笑话。
有人撑腰,夏小生松了口气,心里也好受了点。
但这种好受让他再次看到情报局的人时又不好受了。
他们的人鼻青脸肿乖乖站着军姿,气都不敢大声喘。
对方的人站没站像,坐没坐像,有的人甚至还躺在战友的腿上睡觉,舒服的嘞。
两方人马形成鲜明的对比,夏小生气牙痒痒,心里暗暗道:
有种的你们就一直保持这个态度,老子不信邪,连你们领导来了也管不了你们?
两位领导不巧,在门外撞见了,互相冷哼不说话。
林正然原来想打招呼的,落得一鼻子灰。
秦守国记在心里,心道:待会儿就让你这老家伙好看。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去,夏小生见到领导,惊喜的叫了声。
林南风听到这声谄媚,不由得睁开眼睛。
夏小生已经准备好说词,正想先告状,还没说,被旁边一个女高音给打断了。
“爸爸,他们欺负我。”
那声音又委屈又娇,听得人都酥了,恨不得把欺负她的人拖出去再打一顿。
林南风这一声‘爸爸’不得了,叫得秦守国的心都化了,再看见自家女儿委屈的泪水。
老父亲撸起袖子指着张司令的鼻子就骂。
“行啊老家伙,把我家孩子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们还要脸不要了?”
女儿上回这么哭,还是在老家发高烧那会,林正然看她这样脸色当场也变了。
她以为女儿真的被欺负惨了,心疼的上前去抱她,还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拭泪。
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险些抽过去。
张国梓也以为他手下的人把人家小姑娘打惨了,气势不由的矮了几分。
“……他们怎么打你了,你说出来,伯伯给你做主。”
在她边上的项归帆还低下半个头,弯腰打量她。
刚才林南风醉了没错,但打人的时候拳头可不轻,还把丁有仪护得好好的。
闹了这么大一场,酒还没醒,打死他都不信。
林南风不知是真信张国梓能给她做主还是真醉了,她掀起遮盖在额头上的头发,指着上面疼的地方呜呜地哭。
“疼死了。”她说。
张国梓看见指甲盖大的乌青,嘴角抽了又抽,没忍住才说:“大侄女,你这得拿个放大镜看,否则谁看得见?”
秦守国气得心口疼,说:“额间——这么大一块乌青你还要拿放大镜看?
我看你也不用找放大镜了,先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就事论事,秦守国,你是是越老越奸诈啊,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呢,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手指着哭哭啼啼的林南风说:“这点伤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的兵怎么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