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裴越,非衣裴,超越的越,随你怎么称呼。”裴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过,你还穿着校服呢,到我这来不合适吧?”
顾庭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沉声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就想问一句,邵谦这两天有来过吗?”
“周五来过,后来说有事就没来了。怎么,他没回学校吗?”
“没啊,说家里有事。”
“所以,你就找到我这儿来了?”裴越低头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有点好奇啊,小朋友,你是他谁啊?”
顾庭简对他那个玩味的笑充满了排斥,大声吼道:“不告诉过你了吗?同桌!我是他同桌!我不就穿了件校服吗?你说谁是小朋友?老子都二十了!”
裴越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复读了?”
顾庭简在他这儿没问道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还被调侃了,实在是有些气急败坏,“你管我!”
裴越看了眼时钟,正视着顾庭简的眼睛说道:“我马上要开张了,同学,你该回去读书了。”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顾庭简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刚想走,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道:“不是,我说你怎么雇童工啊?邵谦还没成年呢!”
“你学没学过劳动法?他满16了。”裴越叹了口气,“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赶紧回去写你的作业吧!”
顾庭简刚想怼回去,只见一个穿着打扮像只花孔雀一样的男人绕过吧台走到裴越身后,很是自然地把手臂搭在他身上,裴越半点没躲,显然与对方关系亲密。顾庭简感觉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眼前这人,奈何实在想不起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这只花孔雀开口道:“顾小少爷,以后我这地儿你还是少来,别耽误你高考了。”
顾庭简并不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而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手上和带着的戒指,于是转头看向裴越,愣愣地说道:“你是gay?”
“是啊。”裴越坦然地说道。
顾庭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我和邵谦不是那种关系!”
裴越微微一笑,“我也没说你是啊!”
顾庭简发觉脸颊一热,烦躁地低下了头,转身就走。心里想着,邵谦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带歪了。
顾庭简最终还是没好意思直截了当地去邵谦家找他,只是在学校附近的找了家蛋糕店,提前定了个好看的款式。
他想,如果邵谦明天不来,就让大家一起吃了,到时候再补给他。
生日嘛,无非就是过个心意,让寿星知道,有人惦记着他。
星期二这天,顾庭简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满怀期待地等着邵谦走进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聊天的、对答案的声音此起彼伏,顾庭简立了本语文课本放在桌前,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前门,走进一个人就抬一下头,看到不是邵谦,又失落地把目光移了回去。
转眼其他同学都到齐了,等到他们语文老师老赵都端着个茶杯姗姗来迟地走进教室,顾庭简终于无奈地确认了,今天邵谦也没来上学。
上午不来,那下午呢?
顾庭简半梦半醒地听了一上午课,中午吃完饭,又在校园里溜达了好几圈才回班,期待着在座位上看到邵谦,但遗憾的是,他依旧没来。
他心里纳闷,这小子家里出什么事了,高三这么重要的时候,整整两天不来学校上课?按照裴越的说法,邵谦周六没去上班,说明他周末两天也被家里事耽搁了。那就是整整四天!
家里出什么事儿才需要他一个小孩全程在场?
顾庭简以他固有的人生经验认真思考了一番,得出一个相当合理的答案——他家里欠钱了,带着他携款跑路了!
顾庭简从小到大,每隔一两年都会遇到些这种情况的同学。父母生意失败欠下巨额外债,带着孩子一起远走高飞以求东山再起,这种剧情简直不要太过常见。
不过,这肯定不适用于邵谦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傍晚,邵谦依旧没有出现,订好的蛋糕却已经送到了。
当顾庭简从门卫处提着蛋糕回到班上的时候,班长薛晴立马走过来问道:“顾同学,今天是你生日?”
顾庭简把蛋糕放在讲台上,解释道:“不是,给邵谦定的,没想到他今天没来。要不,你帮我一起,给大家分了?”
薛晴爽朗地笑道:“但不管他在不在,我们气氛得做足啊!”
邵谦下了公交,紧赶慢赶地跑到学校的时候,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打响了。他将行李箱放在教学楼楼梯口,飞速上了楼,教室后门锁了,他轻手轻脚地从前门走进教室。
尽管班里和往常一样鸦雀无声,同学们也一如既往地专心做题,但他却莫名有种,大家都在偷摸着注视他的感觉。
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发现桌面上贴满了一张张样式不一的便签纸,不同的字迹书写着同一句话。
方才还低着头假装在写作业的顾庭简,侧身看向他,念出了便签纸上的话:“邵谦,生日快乐!”
邵谦一惊,迅速扫视了班里故作镇静的同学,低声对顾庭简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你上交的表格上看见的。”正说着,顾庭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邵谦,“你来晚了,蛋糕被我们吃完了,好在礼物还在,给,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