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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简:你十七岁的时候,怎么还偷亲我?
邵谦:我也想光明正大的啊,这不猜不到你心思吗?
顾庭简:你要是直说,我当时就会认真考虑自己性取向,咱俩能提前好几年在一块儿。
邵谦:那要是重来一次,我十七岁的时候,偷亲你,被你发现了,会怎么样?
顾庭简:会5万字,全文完。
心愿
年底,寒潮一波接着一波地如约而至。
邵捷躺在病床上养病,再没来找过麻烦。顾庭简和邵谦也安分了许多,接近零下的气温,让人懒散地只想蜷缩在一个狭窄的座位上,机械地刷着题,他俩规规矩矩地上课学习,过着家、学校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像个恰如其分的高中生。
而关于他们的谣言,像是受到了低温的阻塞,慢慢地,也就无人提及了。
习以为常的事情,吸引不了旁人的注意力,他们依旧并肩而行,却无人在意。
元旦前夕,学生会在音乐厅举办了跨年音乐专场,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这是最后一次在学校参与大型的社团活动了,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去凑了热闹。邵谦没去,顾庭简也没去。
邵谦本就想着早日毕业,对学校没有留念,顾庭简这么个插班生更是如此。
明天就放假了,他俩打算等到四点校门一开,就溜之大吉。
空荡荡的教室里,顾庭简舒展了下手脚,疲倦地喊道:“这没日没夜地僵在这儿学习,实在是腰酸背痛,回去得好好找个师傅按按。”
邵谦抬头问道:“顾哥,要不我先给你捏捏?”
“行啊,邵师傅!”顾庭简没有推辞,做出一副期待的表情望向邵谦。
邵谦站起身绕道他背后,手掌先在他后脖颈按了按,随后沿着边缘滑进了他的衣领,捏紧了他僵直的肌肉,用大拇指抵着,恰到好处地揉搓着。
“力度可以吗?”邵谦俯身问道。刚开始时,邵谦的手掌还有些凉,但随着一遍遍的揉搓,逐渐变得柔软而温热。
“重点,再重点。”顾庭简身体后仰,感受着肌肉的松弛。他没觉得这样的肌肤相亲有分毫不对劲,正经人谁按摩隔着衣服啊,自然也意识不到,邵谦的皮肤饥渴有多严重。
他舒服地闭上双眼,看不见邵谦眼底赤/裸的欲望。
过了二十来分钟,顾庭简估摸着邵谦再按下去得手酸了,就拍了拍肩膀让停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许愿签说道:“咱把这个写了,下楼找个地方挂上吧,求个吉利。”
“嗯。”邵谦用黑色签字笔端端正正地在红签上写上两行字,然后将写字的那一面朝向手心握在手里,不然顾庭简看见。
顾庭简不似他一般扭捏,大大方方地展示他龙飞凤舞地几个大字: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有一点邵谦颇为惊叹,顾庭简明明是个好逸恶劳的学习投机者,写语文作文的时候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写,却练得一手好字。他的字不像邵谦一般端正娟秀,一看就是个学生,而是写得苍劲有力,却分毫不影响辨认。
学校在两栋教学楼中间的小花园中立了仿真桃树,供学生们挂许愿签,下楼的时候,顾庭简随口问道:“邵谦,再半年就高考了,有想好去哪儿吗?”
“我想离家近点,就考h大。”
“不错啊,又是知名学府,又在本地,可以给你以后发展积累点资源。”
“顾哥,你呢?”
“我爸不想我跑太远,估计应该去s市吧,回来也方便。”
邵谦早就知道了顾庭简的安排,却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明明知道他俩不可能考到一块儿的,就算在一个学校,不是一个专业,平时也大概率见不到面,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期待什么。
顾庭简一跑到楼下,就伸手敏捷地将自己的许愿签挂到了树枝的最高处,但他转身看向邵谦,对方早已将自己的许愿签藏在了成排的红签中,隐匿了踪迹。
“你写了什么啊?”顾庭简好奇地问道,“刚才就一直藏着不给我看。”
邵谦低头抿了抿嘴角,笑道:“秘密。”
顾庭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望了眼满院飘扬的红签,笑道:“那我就祝你,得偿所愿。”
邵谦忽然大着胆子伸手去牵顾庭简,“走吧,我们上楼。”
塑料做的假桃树上,一张张单薄许愿卡迎风飘荡,承载着一个个稚嫩少年的真挚愿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少年未经世事,尚不懂得这样的愿望有多沉重,想到句贴切描摹当下心境的话,便窃喜着动了笔。
他的字太过娟秀,许愿签就算被人看到,也八成会被误会成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写的。
邵谦心想,哪怕许下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至少在这一秒,要他手边的人,握紧了。
挨到四点,邵谦背上书包和顾庭简一起冲出校门,然后赶在晚高峰开始之前,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和顾庭简分开的那一刻,一种不可名状的酸涩立即涌上了心头。他不明白,自己已经靠得离他这么近了,自己想要的,顾庭简也全部能慷概给予,他能毫无桎梏地与他并肩而行,甚至是同床共枕,他怎么还会觉得不满足。
欲望使人贪心,但他不能索求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