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重要头像即本人:我现在是白天。】
原来是时差原因,晓免孑又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
【不是兔子:你什么时候回国?可以来看我吗?】
思考了两秒,又补充道:【或者,我去找你。】
【名字不重要头像即本人:你今天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是兔子:没有。我就是,想见你。】
晓免孑握着手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一点点胀痛,这是每次揭开回忆时的感觉,是不好的征兆,于是他努力让自己脑海中的所有回忆重回本已拴好的盒中,包括许久之前的,也包括刚才发生的。
过了很久,手机才在手中振动。
【名字不重要头像即本人:两个月,给我两个月,我来见你。】
【不是兔子:好,答应我了,不可以骗我。】
【名字不重要头像即本人:我不会骗你。】
【不是兔子: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名字不重要头像即本人:没有如果,我一定会见你。】
放下手机,晓免孑仍然毫无睡意,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刚才草率地对herann发出见面请求。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性,都在逐渐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是一具充满本能欲望的空壳子。
他将脑袋埋在枕头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林苍徹的味道。
很快,失控的身体再次出现反应。
晓免孑愣了几秒,直接用腿踢开被子,他站起身,使劲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脱掉裤子,直到赤身裸体地站在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如同一头失智的怪兽,晓免孑拿起放在水池边上的香薰瓶,狠狠地砸向那面似乎也在嘲笑着他的镜子。
“哗——”
玻璃瓶子碎了一地,伴随着浓郁的香气,可此时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嗅觉。
他再没有精力去一一辨认这香气所谓的前调、中调、后调,只知道眼前的镜子裂了一条缝,刚好将“他”批成两半。
一颗来自香薰瓶上的玻璃碎片降落在了他的锁骨上方,划出一道红色的线。晓免孑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在流着血,鲜红色从那道线中一点点地溢出。他感觉不到任何痛。
身下的反应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跟他演了一场闹剧,此时只剩这具躯壳,净是窘态。
晓免孑冲进淋浴间,他将水开到最大,最热,周围很快升起白色的烟雾,他的皮肤也慢慢发红。
他想起多年前,也曾在这样白烟环绕的情境中,第一次鼓起勇气表达自己的心意。可在那句“我喜欢你”之后,换来的是清脆的一巴掌。
脸颊瞬间红了一片,跟现在自己全身的颜色如出一辙。
他不敢再喜欢了。
可他又是多么渴望“喜欢”。
晓免孑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滚烫的水流从头上浇下来,包裹了他全身,冲洗掉他身上所有的味道。
所有有关林苍徹的味道,都顺着水流,流进了下水道。
锁骨上方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他终于感觉到水也是滚烫的。
就像此时自己的心,他再也无法逃避。
晓免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火急火燎地寻找herann,并不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对herann产生了情欲。而是他真的,喜欢上了林苍徹。
越是喜欢,越是害怕。可越害怕,却又越喜欢。
所有曾经建立起的理由和借口都坍塌了,他希望有人可以借助外力将他从旋涡中拉起来,晓免孑将这一希望寄托给了一直以来自己最依赖的herann,哪怕他们连面也没见过,但他还是需要这样一根救命稻草。
如今拴着稻草的绳子已然探进旋涡深处,可他却动摇了。
他突然明白,这个旋涡不是一不小心落入的,而是他主动陷进去的。
在你身边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晓免孑都避免直视林苍徹的目光。他每天正常工作,正常生活,把自己活得像个机器。
另一方面,他开始越发依赖herann,具体表现在时不时地任性,甚至偶尔会对他发起莫名的脾气,可很快,他又会毫不吝啬地说许多好话去哄逗对方,纵使herann也从未真的生过他的气。
他与herann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异地恋的情侣,而对于林苍徹,晓免孑更多的则是能避则避。他的话变得简短且稀少,而在手机里,却越来越健谈。
离herann兑现承诺还有一个月,晓免孑大胆地向他求了一个礼物,一枚刻有“herann”名字的戒指。
他再三强调,不需要这枚戒指有多么贵重,只需要将对方的名字刻在戒指内侧,他可以日夜戴着,像是陷入了某种迷信。
迷信这样的维系,herann便一定不会食言。
就像herann一定会将他从旋涡之中解救出去。
戒指很快寄到,国际快件,收件地是按照晓免孑提供的地址,一个离公司不远的快递中转站。他趁着闲暇时间去取了件,还没回到家便在途中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一枚造型十分简单的铂金戒指,素圈,外壁光滑得如绸缎一样,若隐若现的纹理细腻且沉稳。晓免孑立刻看向戒指内侧,果然,在圆环内壁上,刻有一串斯宾塞体的英文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