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晓无双疯狂摇了摇他的胳膊,
“哥!这位警官好像认识你。”
晓免孑这才抬起头,眼前的隋希似乎变了很多,与他印象里那个柔弱的小男孩大相径庭。
他穿着一身警服,身材比从前硬朗了些,皮肤也不像那时如瓷的白。眼神锐利却面带微笑,他将警帽单手抱着怀里,柔顺的头发有一道浅浅的波纹,应该是被帽子勒出的痕迹。
那个在大雪天里任人欺负,却只能拼命将自己灌醉的隋希,在这一刻,彻底地消失了。
“……隋希,好久不见。”
无声无息
公安局附近的咖啡厅里。
晓免孑让曲小诞和晓无双先回家,自己则被隋希单独留下了。
“曲小诞这事儿挺复杂的。”
隋希声音很小,这一点倒是跟他从前一样,但原因显然不同,虽然他们没有讨论什么关于案件的敏感话题,但谨慎似乎已经成了他的职业习惯。
“嗯,跟我猜的差不多。”
晓免孑喝了一口咖啡,他到现在还是不敢过多地直视隋希,哪怕对方已经表现得十分随意,宛如忘记了那件事。
“作为老同学,我当然希望曲小诞没事,但这里面牵扯出的人物太多,上面也很重视。”隋希说。
“我理解,小诞在取保候审期间,我会一直看着他的,如果警方有需要,他一定配合。”晓免孑知道以隋希的脾气,走关系的事是绝对不会干的,况且,他也不希望隋希冒这个风险。
“上次我在派出所遇到他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的,”隋希浅叹一气,道:“当时提醒一下,或许也没今天这茬。”
“上次?”
晓免孑想起上次曲小诞将晓无双从派出所捞出来的事,身体立刻向前,问道:
“对了,那天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在派出所的?”
“做担保人,”隋希说,“也是一起走私案。”
“做谁的担保人?”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姓齐。”
“……”
晓免孑坐回原位,显得有些累,“我认识。”
说完,隋希竟然警惕了起来,“你认识?”
“不仅认识,他们一家,我应该算是挺熟的……”晓免孑无奈地苦笑完,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姓齐的,叫齐睿铭对吧,你们知道他现在不在国内吗?”
“不在国内?”隋希惊异道:“不可能,他在取保候审期,别说出国了,连出市出省都不行!”
“然而他现在就在国外,”晓免孑说:“在迪拜。”
“你确定?”
“曲小诞说的,他不会对我撒谎。”晓免孑想了想又说:“但齐睿铭有没有对曲小诞撒谎,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最好查一下。”
“好,我知道了。”隋希点头,严肃地说:“曲小诞跟你关系好,他要是跟你透露过关于齐睿铭的事,能联系我吗?”
“嗯。”晓免孑犹豫了片刻,又补充道:“齐睿铭还有一个哥哥,叫齐绎,你们最好也查查他,应该会有很多收获。”
“齐绎你也认识?”隋希越发吃惊,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一点微妙的变化,跟刚刚还在明显尴尬的状态不同,晓免孑眼里有火。
“谈不上认识,”晓免孑说:“打过几次交道。”
“在我这里公报私仇可不行,”隋希突然笑了起来,半开玩笑的语气道:“齐绎没有问题。”
“什么意思?你们查过?”晓免孑问。
“当然,他不仅没有问题,上次举报齐睿铭的也是他,我们局还给他颁了个锦旗。”
“怎么可能?齐睿铭可是他的亲弟弟!”这件事超出了晓免孑的理解范畴,他的音量有些失了控制。
“小点声,”隋希依旧笑着,提醒之后,又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齐绎是他母亲嫁进齐家之前的孩子。”
听到这里,晓免孑突然说不出话了,他理了理思绪,从前至今的很多疑惑终于解开了。既然不是亲生的,那他做的很多事情便都有据可循,齐绎也许是真的在跟齐家对着干。
是为了林苍徹。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晓免孑心里突然酸了一下,他似乎败给了齐绎,一次又一次,到如今也没有翻盘的自信。
罢了,现在一切也与他无关,林苍徹也好,齐家的恩怨也好,都跟他再无瓜葛,况且,自己的工作室也处在上升阶段,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去关心其他。
“晓免孑,”隋希的声音再次将他的思绪打断,“曲小诞的事,你多看着点,毕竟同学一场,我也不希望到时要法庭见的地步。”
“嗯,我知道。”晓免孑点点头。
“还有,”隋希稍微停顿了几秒,才难为情地说道:
“以前学校里的事,对不起。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那时……”
“隋希你别说了,”晓免孑低下头,他没想到隋希真的将他一直担心的潘多拉打开,并且还做了一个迟到了那么多年的道歉,
“从前是我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对我……我也并没有那么反感,但也许是无措吧,我一向不大擅长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这种……”
隋希也低下头,浅笑道:“不过自私地想接受你对我的好这点,我不否认。你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温度,能让人很快放下防备,而全身心地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