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殿。
张九霄正在蒲团上盘膝修炼。
他手捏都天大雷火手印,长发披散,眉心处浮现一抹雷霆般的印记,胸腔中仿佛酝酿着雷鸣,传来隆隆的闷响。
每一次吸气,仿佛将天地间的雷电都给吸入腹中。
而吐出来的气息,却如淡淡黑雾,随风消散于天地之间。
呼吸之间,他的肉身变得越发晶莹和璀璨,仿佛置身在一片雷池中,借雷霆之力,洗练着肉身。
这是他根据《神霄五雷正法》和《紫气养元功》创出的一种独门秘法,既能修炼法力,增进道行,还能打磨肉身,增强气血。
他将之命名为《五雷养元功》。
这段时间,他大多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哪怕外面被鬼婴闹得沸沸扬扬,也丝毫不为所动。
仿佛在准备着一场期待已久的战斗。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爹,孩儿来了!”
张天德推开门,衣衫微微有些散乱,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脸色比起之前更显苍白。
啪!
张九霄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将他刚刚治好的右脸重新打肿。
“爹,你打我——”
“住口,叫我师父!”
张九霄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怒其不争,道:“之前我怎么警告你的,这段时间不要再做那种事了,你还嫌自己惹的烂摊子不够大吗?”
张天德看到父亲发怒了,缩了缩脖子,委屈道:“师父,不怪我,是她先勾引我的……”
张九霄闭上眼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良久,他问道:“为师传你的《五雷养元功》,练到第几层了?”
张天德移开视线,声若蚊蝇,道:“第二层……快了。”
张九霄猛地睁开眼睛,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儿子的脸上,将他的左脸也给打肿,怒道:“所以这么久了,你还是在第一层?”
他早在五年前就将《五雷养元功》传给了儿子,并且悉心教导,倾囊相授,却不想五年过去了,这孽子竟然还在第一层!
“废物,这《五雷养元功》的修炼速度比《紫气养元功》不知快了多少倍,但你呢,有着紫气养元功的底子,现在才只是第一层?”
张九霄气急,一掌拍在了墙壁上。
顿时雷光纵横,墙壁上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数息之后,竟然轰隆一声炸开,碎石溅在张天德脸上,让他皮肤生疼。
“你可知那李道玄,已将《紫气养元功》修到了第四层,而且气生紫芒,犹如玉烟,显然已经快修成了第五层!”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以前在龙虎山,有着他提供的丹药,张天德被强行堆到了阴神境,虽然法力虚浮,但仗着境界优势,在龙虎山中也算是俊杰。
只是和李道玄一比,这差距就太大了。
听到父亲提到李道玄的名字,张天德眼中露出一丝恨意。
以前在龙虎山,不管走到哪里,他也算是天之骄子,众人拥护,但自从李道玄回来,一切就都变了。
那些墙头草都倒向了李道玄不说,更可恨的,是柳碧痕师妹也对他爱搭不理,反而和李道玄十分亲近,天天师兄长师兄短的叫着,还经常在试剑石上练剑。
对于那个有剑仙气质的冷艳师妹,他早就垂涎已久,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看上的女人,和其他男人亲近。
发泄完怒火,张九霄看着脸庞肿胀的儿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软,终究是长长一叹,道:“罢了,先说正事吧。”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缭绕着浓郁的阴气,似乎是件邪门法器。
“拿上此物,去上河村吧。”
张天德一愣,而后眼中露出一丝兴奋,道:“爹,计划提前了?”
张九霄点点头,又重新回到了蒲团上,闭上眼睛,似是要继续修炼。
张天德兴冲冲地准备离去。
“天德……”
张九霄突然睁开双眼,轻轻一叹,叫住他道:“记住,不可大意,万事小心。”
张天德笑道:“爹,你就放心吧,咱们准备了那么久,早就已经十拿九稳,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顿了顿,他似是察觉到父亲态度的软化,央求道:“爹,等你成了天师,能不能将柳师妹许配给我?”
张九霄摇头道:“再说吧。”
张天德兴奋道:“爹,那你就是答应了,咱们一言为定啊!”
白衣观音,菩萨千相
踏入阴神中期后,李道玄的招云神通也变得更快,他脚踩祥云,宛如一道流星划破虚空,快若飞鸿,每一息都足以飞遁数百丈。
若是有人从地上望去,便能看到在晴空之中,有一朵无暇而柔软的白云,迅速划过天幕。
李道玄长发飘舞,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特意换了一身锦衣华服,长袖翩翩,腰悬玉带,手中还拿着一个折扇,搭配上俊朗的容貌,看上去像是大家公子一般。
当然,如果他现在没有腾云驾雾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在招云神通的极速之下,二百多里地不过是弹指一挥,李道玄只用了一刻时就飞完了,这还是中间走错了一次路。
现在是酉时,也就是后世的下午五点左右。
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前没。
迎着夕阳,李道玄落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整理了下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而后大摇大摆地向着上河村中走去,还不停左看右看,仿佛公子出游。
上河村并不算大,也没有什么奇山异水,唯一的特点,或许就是偏僻。
在上河村周围,竟然没有其他村子的痕迹,仿佛这里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但李道玄很快就发现他的感觉错了。
因为在入村的道路上,能明显看到许多车辙的痕迹,而且看车轮大小,还不是一般的马车,来这的人,大多非富即贵。
在村中的农田上,他也没有看到什么“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这里的百姓很多已回到了家中,将门窗封好,偶尔看到几个人,也是一脸麻木,如行尸走肉一般。
李道玄注意到,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黑眼圈非常明显,精神十分萎靡。
仿佛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难道是失眠?
李道玄喊住了其中一个老人,笑道:“老丈,在下李寻欢,想问您打听一些事情。”
老人面黄肌瘦,有着极深的黑眼圈,用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问别人吧,我要回家了。”
李道玄取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老人目光微微一亮,却没有立刻接过银子,而是反问道:“你先说说,想问什么?”
李道玄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替家中娘子来还愿的。”
老人露出一丝恍然,似是早有猜测。
“在下和娘子成亲后,虽琴瑟和弦,但娘子却迟迟没有身孕,后来娘子听说这里的送子观音庙极为灵验,便来到这里上香请愿,结果回去没多久,竟然真的有喜了!”
李道玄露出十分“感激”的样子,道:“娘子身子体弱,有喜之后不便跋涉,便特意叮嘱我,要来观音庙中还愿,替菩萨渡上一层金身。”
“老丈,其实我就是问个路,不知那送子观音庙该怎么走?”
老人听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