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感觉很不舒服的三花猫不耐的甩了甩尾巴,就“喵呜、喵呜”,张开嘴露出来了尖尖的牙齿往那几只小猫的尾巴上咬。
“喵!”
“喵喵!”
尾巴一疼的几只小猫,立刻炸毛,在铁笼子中横冲直撞的。
一墙之隔的狗房中,中午时咬了冬子的两条御狗眼中泛红、用牙齿暴躁的啃着关着它们的铁笼子。
黏糊糊的口水从御狗的嘴巴中滴落,从笼子缝隙中流出来,流的到处都是,住在它们架子下面铁笼中的御狗不小心舔到上面两条狗流下来的口水后,也开始变得有些急躁“汪汪汪”叫了,用牙齿咬着铁笼子上的锁。
……
一下午的时间眨眼就没了。
临近傍晚,酉时四刻时,滴滴答答的雨水终于是停了。
整个紫禁城都湿漉漉的,被雨水打湿的高高红墙,颜色看起来更红了些。
一只毛发被打湿的小白猫,神情怏怏地沿着金黄色的琉璃瓦屋顶跑,从东六宫跑到西六宫,不时会吓着几个胆小的宫女。
同样被宫女吓到的小白猫也会站在原地,浑身炸毛冲着宫女们龇牙咧嘴。
若是碰上想要抓它的太监了,小白猫还会跳起来给太监的手背、脸颊、鼻子上抓几道,趁着太监们吃痛放手时,几个跳跃,身形小巧、动作敏捷的小白猫就又飞檐走壁的跑没影子了。
戌时初,夜色擦黑时,冷飕飕的秋夜,宫道上来往的宫人们都少了。
巡夜的太监们拽着穿有统一服饰的大内巡犬们脖子上的牵引绳,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宫道巡夜。
哪成想今日的御狗们似乎一点想要办差的心思都没有,拖着身后拉牵引绳的太监们横冲直撞的,还把几个太监给咬伤了。
“兄弟,我怎么觉得这御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呢?”
一个小腿肚上被有些狂躁的御狗给狠狠咬了一口的小太监,死命拽着手中的绳子,吃痛的对着跟在他身旁的太监说道。
“可能是天气不好,这些狗主子们也不想在外面待吧。”
身上穿着普通蓝布袍子,一阵夜风吹来,冷得直打颤的太监拉着自己右手中的狗绳子,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
“唉,希望是因为天气原因吧,现在猫狗房中唯一的兽医这几日还告假离宫了,这些狗主子们可千万别生病啊,要不然一个传染俩,俩传染一群,狗主子们遭罪、咱们也跟着遭罪……”
忍着小腿肚上传来疼痛的小太监,龇牙咧嘴道。
跟在前面的管事太监听到俩人的嘀咕,忍不住拽着手中的御狗,转头对着二人呵斥道:
“行了,别再絮絮叨叨的说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巡完这几条宫道就把这些狗祖宗们塞回狗房里,今晚它们这般兴奋,别一不小心咬到主子们了,那咱们就等着吃挂落吧!”
“别说了,快走吧。”
被管事训了的俩小太监缩了缩脖子,忙拽着手中的狗绳子,跟在管事太监的身后加快了脚步。
……
同一时刻,毓庆宫后殿的大厅里,灯火通明。
太子妃瓜尔佳氏捧着一杯温热的花茶坐在雕花圈椅上,杏眼含笑地看着面前在大厅中绕圈圈的一大一小。
已经学会摇摇晃晃走路的弘晞像是一个小尾巴般跟在储君身后,边走边仰着圆脑袋奶声奶气地喊道:
“阿玛,阿玛,你究竟要给,金团看什么,好东西啊?”
胤礽双手背在身后,带着自牛痘康复后就变得有些懒,能躺就不坐着,能坐就不站着,还不爱走路的胖儿子“哼哧哼哧”在大厅中绕了三圈,练习完今日份的走路后,才顺势坐到了瓜尔佳氏身旁的雕花圈椅上,冲着儿子笑着招了招手。
走路是个力气活儿,整个小身子都走得发热、小圆脸微微发红的弘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他阿玛的大长腿边,用两只小手扒着储君与太子妃正中间的黄花梨木高脚小方桌的桌子边沿,瑞凤眼亮晶晶,一脸期待的瞧着他太子爹。
胤礽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红漆大柱子旁的贴身太监开口吩咐道:
“何柱儿,你去前殿书房的桌子上把那个红木盒子拿来。”
何柱儿忙点头俯身告退。
看着主仆俩人神神秘秘的模样,弘晞不禁眨了眨眼睛,太子妃也有些好奇了,待在长孙殿下金项圈中的系统小人儿也钻了出来,飘在空中。
过了一小会儿,何柱儿就笑呵呵地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木盒子回到了后殿大厅里,他贴心的将木盒子放到了长孙殿下用小胖手扒着的高脚小方桌上就退到了一边。
胤礽用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木盒子正中央的机关上捣鼓了两下,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锁舌脱离锁芯的声音响起,而后胤礽一把将胖儿子抱到自己大腿上,冲着小奶团子笑道:
“金团自己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弘晞闻言也不由有些小激动了,坐在他阿玛的怀中往前探了探小身子,用两只小胖手将木盒子的盒盖给翻开,入眼就瞧见十二只颜色鲜艳、造型逼真的小动物雕像或趴、或坐、或站在明黄色的绸布上。
小奶团子眼睛一亮,立刻出声喊道:
“十二生肖?”
太子妃乍一眼以为盒子中的小动物是玉石雕刻的,细瞧了几眼后才看清楚材质,也不由惊讶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储君询问道:
“爷,这是玻璃雕刻而成的?”
“玻璃?”
生肖属鼠的弘晞听到他额娘的话,伸出小胖手从盒子里面拿出来了他阿玛的属相——一只黄底黑纹、额头上还有“王”字的小老虎。
当他白嫩的手指摸到老虎的身子时,也不禁用小奶音诧异道:
“是彩色玻璃!”
“哈哈哈,对!”
胤礽伸手将盒子往自己福晋跟前推了推,一脸高兴地说道:
“是,就是彩色玻璃。如今内务府的匠人们靠着金团从后世带回来的制作玻璃的书,已经成功造出来了大块的透明玻璃,还顺道做出来了这彩色玻璃和小巧的玻璃制品。”
“汗阿玛,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用玻璃给国库和私库创收了,金团不是大功臣吗,汗阿玛就让匠人做了一整套十二生肖玻璃雕带回来给金团玩儿。”
“那这还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生肖属兔的太子妃伸手从盒子中拿出来一只小白兔,小白兔的红眼睛、嘴巴边的几根白胡子都做的异常逼真,陶瓷是不透光的,但玻璃是透光的,在一旁鎏金烛台的灯光照耀下,这小兔子像是发着光般,漂亮极了,莫说小娃娃们喜欢了,她这个见了不少珍品的大人都有些爱不释手呢。
如今大清的琉璃工艺很成熟,但琉璃与玻璃不同。
匠人们能烧制出来琉璃,可大面积的玻璃是烧不出来的,洋人们靠着玻璃制品在民间赚的盆满钵满的。
宫里用的铜镜勤打磨虽然也能照出清晰的人像,但宫妃们若是有一小面边框镶金嵌玉的玻璃镜子都得高兴的一日摆在梳妆台上照个七、八、十来回的镜子了。
宫里唯三的三面玻璃全身镜还是早些年西洋使臣进贡上来的,一面在乾清宫、一面在宁寿新宫、一面就在毓庆宫前殿中,可令后宫中的嫔妃小主们给羡慕坏了。
看着自己福晋笑脸盈盈把玩儿“小白兔”的模样,胤礽也伸手拿出了一只“小老鼠”的玻璃雕,悠悠叹气道:
“孤还真得被那些无良的西洋商人给蒙骗了,真以为这种玻璃是用极为稀罕的水晶烧制出来的,谁知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