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奴才”时,他没什么感觉,如今看着电视中自己的“二儿子”对着“四儿子”双吸下跪,自称“奴才”,他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捏住了,险些喘不上来气儿。
【(“二哥,唉,今年是朕登基的第二年,可朕却已经失去许多东西了,后悔的事情俯拾皆是。朕的额娘走了,朕的嫡长子也没了,甚至朕的皇后也同朕离心了,这象征着皇权的龙椅,看着吸引人,等朕真的坐上去之后才知道它不好坐啊。)】
“什么?弘晖没了?我与乌拉那拉氏离心了?”
老四听到这话也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张俊脸瞬间惨白一片。
“四哥,你先坐下,看来乾隆皇帝另有其人啊。”
与老四挨着坐的老五此刻心里也闷闷的,他起身用双手按着老四的胳膊,将老四按到沙发上坐下,老四已经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了起来。
【(皇权向来是孤独的,以往孤,不是,奴才不懂,等被皇考两立两废之后,奴才才彻底看开了。)】
“两立两废。”
胤礽轻声呢喃了一句。
整个包间安静的落针可闻,康熙的两只大手都是发颤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电视剧中的画面会是真的,保成是他用尽半生心血才栽培出来的满意接班人怎么会被自己废掉呢?还是两立两废?!
【(“奴才不是输给了老大,也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皇考,储君的权力影响到了皇权,可惜奴才之前不懂得这个朴素的道理,单以为奴才与皇考永远不会走到旁的朝代中父子相残的这一幕的。”废太子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眼圈红了,泪水也跟着涌出了眼眶。)】
【(“二哥”,雍正皇帝面无表情的抿唇看向废太子,冷声道:“你输在把皇考当成了汗阿玛,而朕胜在把皇考看成了皇帝。成王败寇,你安心的去吧,朕以后会多多关照弘皙的。”)】
【(“咳咳咳咳咳,那就多谢万岁爷了。”废太子边咳嗽边流泪俯身冲着雍正皇帝行礼。)】
【(雍正皇帝带着苏培盛刚走出屋子没多远,屋子里就传来了一声老太监悲痛的哭声:“太子爷去了。”】
【(“殿下,您等等奴才,何柱儿这就来陪您,到黄泉路上继续伺候您。”)】
【(废太子盖着薄被子闭眼去了,伺候废太子了一辈子的忠仆何柱儿也跟着撞墙自尽了。)】
【[特写镜头在一躺一趴的主仆二人脸上扫过,又聚焦到了破着洞的窗户纸,隔着圆洞能看到站在鹅毛大雪中的雍正皇帝与苏培盛,雍正皇帝的背影显得孤独又萧瑟。]】
【(一声冷肃的男人声音回响在屋子里:“传朕旨意,即日起追封圣祖爷的二阿哥为理亲王,谥号为‘密’。)】
太子妃不忍心再看了,闭上眼睛,流出两行清泪来。
“追补前过曰:密。”
“密”不是一个好谥号。
胤礽抱着自己胖儿子,两条长臂环绕过弘晞软乎乎的小身子,两手交握,骨节处捏的发白泛青,却睁大着眼睛看着出现在电视屏幕中的几行字:
【(理密亲王爱新觉罗·胤礽,清圣祖嫡次子,生于康熙十三年五月三日,卒于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前半生风光,晚年凄凉。早期监国理政,政治能力不俗,对康、雍、乾清朝极盛时期的来临贡献了一份力量1,可惜终究因为多年的高压力政治生活,致使废太子晚年疑似精神出了问题,一颗璀璨明星就此陨落。)】
电视屏幕中下着雪,巨大的落地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安静的商务包间内气氛压抑极了。
画面一转,电视屏幕中又出现了一座府邸,镜头往上移:“直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