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爱你啊,我喜欢你啊。”
女生被他甩开,却一点都不生气,语气柔声解释:“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事情,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就算你不要我也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可以一起死,你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我陪着你的。”
话音落下后,她搬起了试卷,发了疯一样,全部往火盆里投。
盛荆还未开口阻止。就见“砰”地一声,火盆被投倒。
其中燃烧的试卷碎片散落在地上,却在一瞬间相互吞噬燃起,更有的飘到了堆叠着的桌椅上,这是最佳助燃物,烟雾弥漫开来,热度让人窒息。
女生看着四周的一切,目光似是被烈火燃起,炙热又疯癫,双手张开站在中央,“盛荆,你看啊,我们最后的一刻多么的壮观,你喜欢吗?”
这场景发生的太突然,火苗燃烧的速度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盛荆被烟雾熏得眼睛酸痛,他一手扯动过衣袖挡住口鼻,另一手撑起墙站起,忍着痛朝门口方向走。
他伸手拉动门,果然已经被她反锁住了,她打算好了一切。
盛荆没有任何犹豫,走到四周的窗前,伸手打开,让空气流通,不至于形成封闭状态。
“没有用的,盛荆,今天就是我们的死期,我们谁也逃不过的。”
“从你拒绝我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想好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逼我,一直想让我输,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那么多!凭什么我什么都不到!”
“我只有你了盛荆,所以你为什么拒绝我呢?为什么呢?”
女生一声的质问传来,一声声地将所有的错误压在他的身上。
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盛荆害怕吗,当然害怕。
可他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那可真是这世界上最冤的人。
他做完一切,走到门前,抬脚踹动门,他刚刚观察过这扇门是由内向外开的,可以用脚踹开,并且还是废旧许多年的房门,踹开它所需的力量自然不用很大。
而一扇门最薄弱的部分一般在门闩处或者锁。
他现在右脚使不上力,也支撑不住自己,只能勉强试一试了。
盛荆忍痛用左脚踹向门把手下的正下方,更用身子和手撞着,可鼻子吸入了太多浓烟,让他没忍住呛了好几声。
熊熊烈火在身后燃烧着,废旧的桌椅已经燃了一大半,女生感受到滚烫骇人的温度,大声狂笑着,唤声盛荆的名字,似是地狱里的恶鬼。
浓烟滚滚,火光大亮而炽热,盛荆咽下喉咙间的刺痛,恍惚间似是听到了屋外传来了火警和公安报警声。
他抿唇,奋力地朝门把手方向撞,一瞬间门倏然有了松动,往外一破。
盛荆身子撞得生痛,可盯着那破裂的一角,无声松了口气。最后一刻,他提力使出全身释出最重的一击,猛地朝紧闭的房门出拳。
咔擦一声,一角碎裂,整扇门歪曲地往外一开,盛荆泄力差点朝外摔去,立即抬手扶着门稳住自己。
新鲜的空气顿时袭来,带着氧气涌进屋内,让火势一荡。
鼻息已经被麻痹,右脚也无法走动,盛荆感受到喉咙已经泛起了血腥味,刺痛拉扯着无法说话,眼睛也被熏出了眼泪。
外头火警声似是停驻下来,已经达到了楼下。
身后的火势已经烧到了房屋,滚烫的火焰燃在桌椅上,木条被烧得发出炸裂声,火星四处溅荡。
盛荆转身,伸手拉起蹲在地上,早就坚持不住,捂着嘴不断咳嗽的女生。
他忍着脚踝的痛,费力地将人带了出来,逃离地狱火焰。
两人走了几步后,盛荆忽而失力地倒在屋外的天台空地上。他闭眼,止不住的咳着喉间的血腥味,手骨如被碾压般,碎骨疼痛,砸得全是血。
“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
女生伏在地上,咳嗽着低声质问他。
盛荆眼睛刺痛酸涩到睁不开,张了张嘴,想要讲话,喉咙却那一刻干涩如刀割般,他咽下那刀感,沙哑慢慢开口:“因为我不想死。”
听到这个回复,女生同样拖着沙哑的声音笑了,“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盛荆啊盛荆”
她眼神里渐渐带起了眼泪,也同样藏住害怕,“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会怕?!”
盛荆闭着眼没有回答。
楼下的消防员也在瞬间打开了天台门,瞧见地上的两人一愣,再看前边屋内大亮的火光,反应过来时立即冲去准备灭火。
盛荆能感受到有人扶起他,他艰难的睁开眼,看见是消防员询问他:“同学同学,你怎么样?还清醒吗?”
他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侧的消防员突然叫了一声。
下一秒,盛荆视野内忽而看见有什么一晃而过,他侧头看去。
就见女生已经全力冲到了天台的围墙上,双脚站立起来。
他目光骤顿。
冷风吹动女生单薄的身子,她转身看向他,火红的烈火在她身后燃烧不止,火光映着她的半边脸,双眸带着泪光,“你忘了我想死盛荆。”
盛荆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后,张嘴还未出声,消防员先行出声叫住她,接近走去,劝她冷静。
女生并不在意,只是盯着盛荆,还是用着那痴迷的眼神看他,却好像迎接解脱般,“我会永远喜欢你,永远爱你。”
盛荆盯着她,抿唇。
她对着他一笑,而后突然往后一仰,下坠,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以死献祭。
“当场发现死亡,所以警局那边也以自杀结案了。”
苏玉怡坐在病床边,将后续的事情告诉他。
盛荆闻言眼睛动了动,无声点头应下。
苏玉怡看他苍白平静的脸色,脸颊上淤青擦伤,她心微痛,想到关欣的提议,柔声开口:“你现在嗓子还不能说话,要去空气好点的地方静养,你还记不记得关姨妈的娘家浣庄?”
浣庄?盛荆抬眸看她。
“你以前初中暑假的时候同彦珩去那边玩过,膴膴妹妹也在那边上学,就是彦珩的妹妹,还记得吗?”
听到这陌生的名字,盛荆没有很大的印象,但知道唐彦珩有个妹妹确实是在浣庄生活,也时不时会和他提起。
但他不懂母亲同他讲这个的是做什么?
苏玉怡对着他疑惑的眼神,抿唇笑了下,“这里环境不好,我想让你去姨母那儿养养伤,也算是换个地方静养休息,你也可以同膴膴相处相处,以后她也会来这儿上学,等到姆妈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接你回来怎么样?”
盛荆明白了,母亲是想让他去转换一下心情,以为自己太过压抑了。
他掀起唇,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是一样的地方而已。
苏玉怡见他应下,稍稍松了口气,“那等你伤好一点了,姆妈安排你去。”
盛荆浅笑点头。
之后,他在医院呆了一个月,每天看着一样的景色,一样的大楼,觉得和在学校上课一样的无趣。
以及他也习惯了用手机和人交流,甚至觉得哑巴也是个好的选项,不想回答的时候,他只需要笑着摇头就好。
也没有人会逼迫他。
等到他的伤,只剩下手背上的那些消减很多的淤青后,苏玉怡安排他去了浣庄。
盛荆知道那儿是知名的水乡古镇,离若北很近,开过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