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怜也?懒得管他,反正?也?管不住,索性就由他去了。
谁料过?了会儿晏温回来的时候,手里面端了两个?碗,她正?想?说她饱了不想?喝了,就见晏温将一碗黑糊糊的东西放在她面前。
沈若怜话卡在喉咙里,疑惑地看向他。
晏温坐到她对面,下颌点?了点?她面前的碗,“红糖当归水。”
“孤知道你受不了当归的味,但江南连阴雨潮气重,你忍着点?喝了,否则后天又该肚子疼了。”
男人的语气十分自然,好似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沈若怜却突然垂下眼眸不愿看他。
她的小日子一贯很准时,但每次来的第一日肚子都会疼得半死,从前每一次小日子来的前三天,晏温就会给她每日煮一碗红糖水喝。
有时会加当归,有时她闹得厉害,他就心软不加。
但自打?得知她肚子疼开始,他每个?月都没落下过?,即便自己忙得顾不上,也?会提醒秋容给她煮。
如今想?来,那些日子久远得恍若隔世。
沈若怜手指抚上那碗沿,微烫的热度贴近她的指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江南的连阴雨似乎下进了她的心里。
停了片刻,她默不作声地端起碗一饮而尽,极轻地说了声,“谢谢。”
晏温没出声,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碗,将两人的碗一道拿去厨房洗了。
“孤该走了,你休息吧。”
沈若怜站在门边,没往院子里送,轻点?了头,“嗯。”
晏温本?已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转身?站在门边,隔着霜白月色,遥遥看了她半晌。
“娇娇。”
他的语气有些克制,“你可不可以?,不要同他——”
他的声音有些低,一阵风过?,沈若怜没听清,忍不住蹙眉问了句,“什么??”
晏温看着她,手底下转着指环,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
“孤说,让你好好休息。”
沈若怜“哦”了一声,挠了挠头,“知道了,太晚了你赶紧回吧。”
晏温看了她一眼,喉结微滚,最终只是轻笑了一声,而后未发一言,转身?推门而出。
朦胧月色下,男人清冷的背影未出片刻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沈若怜站在门边,忽然向后靠在墙上,抬头看了看即将被?乌云遮罩的月亮,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