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官府都种满海棠花,此时又是海棠正好的时节,遍地都是海棠花瓣,踩上去又被碾坏。
“喜欢吗?”上官临把人带到园子里。
满园如锦如云的海棠花,中间一个小竹亭。小竹亭里头是烹茶的小矮桌,还有竹垫。
小竹亭在花瓣里影影绰绰,一瞧就是文人雅士对诗作画的地方。
高雅得付之南都觉得自己太俗气。
“走,去喝杯茶。”上官临牵着人,时不时捏捏小肉手。“最好的茶我都有,你想喝什么?”
“我都好吧。”付之南坐到垫子上,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都太污染环境。
我那么俗气的人怎么配得上那么高雅,我不配。
上官临叫人奉茶,还一边跟南南聊天,说的是一些什么诗文,这茶怎么样怎么样。
付之南听的昏昏欲睡,对这些实在是没有兴趣。
“你不喜欢海棠花?”上官临看南南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有些奇怪但又恍然。
在吃饭的时候已经把南南的身世调查的一清二楚,自小无父无母在城外城隍庙住着,那么多年都是乞讨过生活,有时候坑蒙拐骗,做点骗人的小把戏。
别说读书,就算是书只怕都没见过。
上官临好像知道该怎么和南南说话了。
“这茶,价值千金呐。”上官临给南南满上一杯,“除却进贡的,都在这上官府,一两茶一两金。”
“哇!”要说到钱,付之南就不困了。赶紧端起茶闻了闻,是金钱的味道。
上官临:“是不是很香?”
“很香很香!”怎么可能不香,这可是黄金做的茶,付之南点头喝了口茶,金钱的味道就是香香。
“你喜欢?再来一壶?”上官临拍拍手,又上一壶不同的。
还有山楂糕之类的点心,两三盘点心放下下人退下。
上官临捻起一块山楂糕,递到南南唇边,“你尝尝怎么样。”
“谢谢。”付之南想接过高点,却被上官临躲开,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来尝尝。”直接把糕点抵到唇边,上官临笑着催促道,“来尝尝,肯定不酸,很甜的。”
付之南就着上官临的手咬一口,山楂香是在的也不是那么酸。点点头道,“确实不酸,挺甜的。”
“你喜欢就不枉费这一盘点心。”上官临欢喜,
付之南端茶掩盖窘迫。
两个人在小竹亭待了一个下午,坐的付之南脚都麻了,才听到有人来禀告说可以用晚膳。
“哇,那么早吃饭的吗?”付之南看向外边的天色,大约是春天,天黑的也慢。
上官临:“平时都是这个时辰,那你平日里什么时候用晚膳。”
“不知道啊,讨到什么吃什么,有时候讨不到就不吃。但城里的人极好,经常有饭吃。”付之南说完,咬住下唇,“其实我只是个乞丐。”
“辛苦了。”
上官临有些心疼,起身绕过桌子坐到南南旁边,揽过肩膀强行把蒙圈的人按进怀里,“没事的,南南以后会保护你的。”
怎么上来就牵扯上保护的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付之南?”付之南疑惑,推开上官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啊。”还有南南这个称呼。
怎么听都好像老变态的专属吧。
“你来的时候不是自报姓名吗?问一下管事的就知道了。”上官临揪揪小肥脸,“还是不够胖,要多吃点。”
“不是,你!”付之南挠头,一脸莫名其妙,“那你为什么叫我南南?”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上官临笑道,“放心南南,以后我会护着你的,别怕。”
付之南皱起小脸。
这个人是不是老变态?居然那么亲昵,还有这个该死的熟悉感。
“好了,起来用膳吧。”
付之南只能跟着他乖乖的去,用完晚膳这天也暗下来。
上官临给付之南安排的住所就在他蘅芜楼的隔壁,隔着一堵院墙。
付之南纠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老变态啊?”难道也像是之前那样,只有字什么的有个白字。
真是奇怪啊。
这边上官临沐浴过后,带着一身水汽满背月色慢慢悠悠的出门。
“东家,您这是去哪里?”梅九提着宫灯跟在身后,这打扮也不像是要去书房看账本的架势。
海棠花的宫灯里面不是蜡烛而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比宫里还要奢侈。
“自然是去报恩。”上官临笑得那叫一个欢喜,纸扇展开,自得一派的风流。
“报恩?”
梅九瞧东家这样子,根本不是去报恩,是去吃人的吧。都说那位不是恩人,还去报恩这报的哪门子恩。
相比于报恩,梅九觉得是东家看上人家小乞丐,不折手段的想把人留下吧。
“话别那么多。”
上官临走到菡萏院门口,站定在门口的海棠树下,顺手折下一枝藏在怀里,转头对梅九说道,“灯笼给我,下去。”
“是、”
梅九灯笼递过去,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左手宫灯,右手海棠花。上官临决定今日做个风流人。
付之南正要休息,衣服刚脱下躺到床上敲门声就响起。
“谁啊?”付之南起身到衣架跟前取下一件外袍披到身上,单手掀开珠帘走到正厅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