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旁边几个房间搜寻的大内侍卫已经出来了,发现同伴浑身僵硬地站在房里,他们对视一眼,同时跨进门去。
结果一来到同伴身边,顺着同伴的视线看清内室里的画面,他们也瞪大了眼睛,全都傻眼了。
嚯!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怎么敢在道观这种神圣的地方玩得这么乱?
大内侍卫们挤挤攘攘看热闹时,隔壁房间的赵灵杰一边披衣裳一边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方才侍卫闯入他房里时,他因心情苦闷喝了几杯酒正在睡觉,惊醒后看到侍卫搜查,他立刻就知道坏事了!
他的妻子正在隔壁母亲房里被三个乞丐“送子”,母亲则留在房里监督,这些侍卫若是闯入那房里看到了那样肮脏不堪的画面,他们赵家恐怕要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他心慌得不得了,赶紧爬起来披上衣裳就追出来了。
喘着大气飞快跑到门口,扶着门看到几个探着脑袋看热闹的侍卫,赵灵杰的腿瞬间软了。
完了,完了……
那腌臜事已经让这些人看到了!
赵灵杰一瞬的羞耻难堪后,手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满目凶光——
景飞鸢这贱人,该死!该死!这等丑事让人看见了,他赵灵杰的脸往哪儿搁啊?
他要休了这贱人!
他要用这贱人的命来保住赵家的颜面!
赵灵杰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说,“官爷们在这儿做什么?我妻子呢?你们有谁看到我妻子了?”
大内侍卫们闻声回头,惊讶地看着赵灵杰。
他们带着玩味和戏谑,同时让开一条路,指着内室的方向说,“喏,你妻子在那里跟男人玩打架的游戏呢。”
赵灵杰死死掐着掌心忍着羞辱感,装作茫然的样子跑到内室门口。
他正准备破口大骂景飞鸢那贱人,结果看到床上的画面和床下散落了一地的衣裳,他忽然眼神骤变!
不对!
那不是景飞鸢的衣裳!
他要休妻
他目眦欲裂!
那紫色的衣裳,是他母亲的!
那床上容貌半露的人,是他母亲!
不……
不……
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儿被乞丐送子的不该是景飞鸢那贱人吗?为什么会变成他清清白白一生的母亲?
而且床上应该是三个乞丐,还有一个去哪儿了?
难道跟景飞鸢私奔了?
赵灵杰顾不得思考这些,看到那两个男人正在对他母亲做的事,一股子无名火猛地冲上脑海,他当即就想去杀了那两个乞丐,保护他的母亲!
可是脚步即将迈出去那一瞬,他清醒过来。
不行。
当务之急不是杀人,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里面的女人是他母亲,他母亲冰清玉洁,怎么能承受身败名裂的苦?
他必须当众告诉所有人,里面的女人是景飞鸢,他要让景飞鸢替母亲背黑锅!
景飞鸢身败名裂了没事,他可以休弃这个妻子重新娶一个。
可是母亲身败名裂了他就完了,他有个这样的母亲,他还如何考科举中状元?
赵灵杰冷静下来,脑子里有了主意。
他装作被妻子背叛的模样,愤怒冲进内室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然后一边摔着瓷器一边跳着脚怒吼——
“景飞鸢你这个贱人!”
“你竟敢用烈酒把我灌醉,然后跑到这里跟野男人鬼混,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夫婿放在眼里?”
“跟你成亲之前我就隐约听人说过你不安于室,说你在闺阁之中就跟你们家里的奴仆不清不白,还说你曾经偷偷找过大夫打过胎!”
“我只当是有人嫉妒你才胡说八道,我不信你是那种女人,所以依然娶了你过门,谁知道,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你当真骨子里下贱!”
“我就说我在家里好好温书你为何非要拉我来这城外偏远的道观上香,原来你竟然盯上了道观外面这些男人!你是不是早就听说道观外面的流民乞丐多,故意喊我来道观,又故意把我灌醉,方便你偷偷摸摸找这些男人进来陪你?”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今日被这些突然闯入的官爷撞破了你的好事,我赵灵杰岂不是要一直被你蒙骗,一直被你戴绿帽做乌龟王八?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你过门!”
“我这就要休了你!你让我赵家列祖列宗蒙羞,我要休了你!”
赵灵杰站在房里愤怒唾骂指责,他一人独演的这场声情并茂的戏码,彻底坐实了里面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景飞鸢,而不是他的母亲赵夫人。
外面的大内侍卫和院子里围观的道长们,都面面相觑。
道士们低声说——
“赵家那位少夫人看着挺漂亮温婉的,怎么会做出这等丑事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怜了赵举人,当众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唉,幸好我是个道士,不用娶妻,这也太可怕了!”
“走了走了,赵举人已经够难堪了,我们走吧,这是他的家事,我们都走,让他好好处理家事。”
“我们要是走了,赵举人不会杀了少夫人吧?”
“甭操心了,人家可是满腹诗书的举人,明年说不定就要中状元的,他怎么会为了一个下贱的妻子做出杀人之事,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他只会休了少夫人,然后更加努力温习功课,来年高中之后重新娶个更好的姑娘,出今日这口恶气。”
道士们很快退出了院子。
几个看热闹的大内侍卫也带着一脸戏谑的笑,退出了房间。
小公子没搜到,搜出了这么一桩丑事,过瘾。
行了,看够了热闹,继续去搜小公子的下落吧,正事要紧。
所有人浩浩荡荡离开了,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赵灵杰贴着窗户听了一耳朵,确定没有人了,这才猛地转头望着床。
他目眦欲裂!
他抱着一个大瓷瓶猛地冲到床边,用尽力气恶狠狠的把两个乞丐挨个敲晕!
看着乞丐倒下,他又飞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母亲,闭着眼睛哆哆嗦嗦扯来被子将母亲覆盖住。
可即便已经闭上了眼,母亲浑身的青紫还是在他眼中挥之不去。
他又心疼又恨。
他恨毒了景飞鸢!
他拖着无力的双腿走到门口,阴沉着脸把老嬷嬷叫进房里。
老嬷嬷是母亲最信赖的亲信,他也需要老嬷嬷帮着善后,所以他没有隐瞒,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在房里的不应该是景飞鸢吗?为什么景飞鸢和另一个乞丐不见了,受罪的人成了我娘?”
老嬷嬷闻言一愣。
她错愕看了一眼床边,这才知道床上的人是她的主子!
她吓得腿脚酸软,噗通跪在地上,“少爷!老奴也不知道啊!老夫人让老奴守在门口不要进去,她说她怕那药不够重,她怕少夫人半途醒来会坏事,所以她要在房里亲自盯着少夫人跟那三人……老奴是听老夫人的话才一直守在门口的啊,老奴哪里知道会变成这样?”
赵灵杰握紧拳头,“你一直守在门口没离开过?景飞鸢没出去?”
老嬷嬷连连点头,“老奴没离开过!少夫人和那乞丐多半是从后窗翻出去逃走的,她要是从前面走,老奴早就将她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