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挑眉,“什么孩子,竟然能让王爷王妃如此好奇?”
景飞鸢拨弄着鬓发,笑着说,“我们也不知他的身世,只听我家嬷嬷说,那是她主子二十一年前抢走她的亲生孩子之时强行塞给她的一个孩子,我和王爷就挺好奇那孩子是不是哪里有缺陷或者命格不好,为什么会被亲生母亲抛弃——”
“喵!”
景飞鸢话音未落,就听到了秦太后怀中那只猫猛地叫了一声。
好像,被人弄疼了一样。
景飞鸢和姬无伤同时看着秦太后,将秦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尽收眼底。
这表情……
恐怕是听到了让她震惊失措的内容,一不小心掐痛了怀中的猫吧?
这位太后娘娘……
难道当真是二十一年那个抛弃孩子的国师夫人吗?
景飞鸢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紧张问道,“太后您的猫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叫得那么大声,是不是发狂了?它可有抓挠到您?”
秦太后瞬间藏起眼底情绪,恢复如常。
她皱紧眉头冷冷将怀中的猫抛到地上,掸着袖子一脸厌恶地说,“猫这种东西就是如此,情绪不定,动不动就抓人,本宫被抓过好几次了,要不是看它实在是长得可爱,本宫早就让人打死它了!”
跌落在地上的猫敏锐察觉到秦太后心中的不悦,紧张地趴低身子看了眼秦太后,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景飞鸢轻声说,“太后娘娘息怒,猫不如狗忠诚,您要不然养条狗试试?狗极少会伤害主人——”
秦太后侧眸对景飞鸢笑道,“狗身上有气味,洗得再干净我都觉得有味儿,我闻不惯。”
景飞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笑道,“那以后便让宫女将猫指甲剪干净,这样就不会伤到太后您了。”
秦太后点头,慢条斯理道,“是该如此,这种不忠心的东西可不能再留着它的利爪了,一个畜生,怎能让它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到主子?”
景飞鸢闻言,垂眸轻轻挠了挠姬无伤的手掌心。
太后这句话……
似乎颇有深意。
这说的是要剪除猫的指甲,还是要除掉某些所谓的不忠心的随时会咬她一口的奴仆?
她竟只剩三年寿命!
景飞鸢藏起心中猜想,喝了一口茶,又看向秦太后。
“太后娘娘,我前两日为皇上诊脉,发现他体内有少量毒素,这毒素大约来自于母体,不知太后您可愿意让我为您把脉诊断一下?”
秦太后侧眸定定地看着景飞鸢。
景飞鸢一脸平静地跟她对视。
几息后,秦太后笑道,“宫中太医每个月都会为我请平安脉,似乎从未听太医说过我体内有毒,我这些年也并未感觉到身体不适,所以前两日皇儿回宫与我说起此事,我便没放在心上。”
她话音一转,“可是,今儿早晨我又听宫人说起,昨日弟妹用超神的医术治好了王爷膝下那先天呆傻的孩子,又研制出了神乎其神的止血药和退烧药,我想着,弟妹有这样神奇的医术,或许的确能看出一些太医无法发现的问题……所以我便让人传弟妹进宫为我看看,虽然我并未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有人一说我体内或许有毒,我这颗心啊,就跟猫爪子挠一样,无法安宁了。”
景飞鸢微笑着说,“太后您放宽心,应当是没有大碍的,让我为您检查一下,您能更放心一些。”
秦太后点头,“那就辛苦弟妹了。”
她将手指放在椅子扶手上,示意景飞鸢上前。
景飞鸢起身上前。
她刚要弯腰给秦太后把脉,姬无伤就拎着她的椅子挪到她身后,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坐着,弯着腰累。”
她回头对姬无伤甜甜一笑,“好。”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惹得秦太后啧啧两声,打趣道,“你们俩行了啊,非要来刺激我一个寡妇是不是?”
景飞鸢低笑,“不敢,我这就为您把脉。”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指搭在了秦太后的手腕上。
触碰到秦太后那一刹,她便在心里呼唤小玉。
“小玉,看看她的骨龄。”
“好嘞主人!”
景飞鸢闭上眼睛装作静心把脉,片刻之后,她听到了脑子里传来小玉的声音——
“主人,你和姬无伤猜测的是对的。”
景飞鸢心中一跳。
她等了等,就听小玉又说——
“这个秦太后,并非二十几岁的人,她的骨龄,已经四十四了。”
“她是服用了药物,将容貌维持在了这般年轻貌美的年纪。”
“我初步检查了一下,她体内的药物跟郑知恩体内的药物差不多,这种药既是药也是毒,限制了她们的身体生长,但是并不会让他们永葆青春,只会折损他们的寿命。”
“譬如,郑知恩若是不解毒,只能活六十岁上下,可按理说像他那种有真气护体的武功高手,一般活个七八十是不成问题的。”
“而这个太后,她的体质比郑知恩这个练武之人差许多,她若是再不解毒,只能活个两三年了。”
景飞鸢被小玉的话震惊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尽管极力克制,却根本难以遮掩眼中的复杂。
这位对外称只有不到三十的太后娘娘,竟然已经四十四岁了!
她竟然真的是当年那位本该被斩首的国师夫人!
她竟然,真的是谭阿牛的亲生母亲!
若是一算起来,那么当今的小皇帝,跟谭阿牛,就是亲兄弟!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绕来绕去竟都是一圈子沾亲带故的人……
秦太后察觉到景飞鸢的眼神不对,心中一紧,“弟妹,我的身体难道真有什么不对?你怎么……你的眼神怎么如此复杂?”
景飞鸢将手指从秦太后手腕上拿开。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努力平静地对秦太后说,“太后,我的确诊断出了问题……可是,我不大敢说,我怕我说出来,您会勃然大怒,甚至会以为我存心诅咒您。”
秦太后听到这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攥紧景飞鸢的手指,急忙问道,“本宫到底怎么了?弟妹你快说!”
景飞鸢凝视着秦太后的眼睛,“请太后恕我无罪。”
秦太后一听这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什么样的话,才需要先恕罪才敢说?
她的身体到底有多糟糕?
秦太后咬紧牙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好,本宫恕你无罪。”
景飞鸢这才起身,拱手行礼,艰难地说,“太后娘娘,您体内的确有毒,这毒深藏于您的骨髓之内,您平日里并不会感觉到不适,可是,它会折损您的寿命,您若是不解毒,恐怕只有……”
她凝视着秦太后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道,“只有几年寿命了。”
秦太后大惊失色,脸色惨白。
只有几年寿命了?
怎么会这样?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景飞鸢,几息后,她缓缓抬手按着自己心口,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这样的结果还是震惊了她,她真的很难相信,她竟然只能再活几年了!
她还这么年轻,她每一天都精神焕发活力满满,她哪一点像是个将死之人?
恍惚了一阵后,秦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