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这话就等于直接扇着他耳光骂他是个没用的废物,从成亲到和离,一直都在靠景飞鸢的嫁妆吃饭!
姬无伤顶天立地有本事,他是个不中用的天阉!
姬无伤不用给人磕头赔笑脸,他是个没骨气的软骨头!
简直,可恨至极!
赵灵杰本以为今日这样的轮番羞辱已经足够了,没想到,景σwzλ飞鸢还能更狠毒!
他给景飞鸢下跪磕头的画面被抽抽噎噎的周桑宁看到了,这疯婆子不知怎么忽然变得聪明了,知道景飞鸢能克他,那疯婆子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过来,一把抓住景飞鸢的裙摆,仰头大声喊——
“娘!”
喊完之后,周桑宁就转头指着他,激动地冲景飞鸢嚷嚷,“娘!打死!打死他!痛!我痛!打死他!”
他看到景飞鸢一瞬的沉默过后,立刻抬手示意侍卫上前。
“来啊,把赵灵杰堵上嘴摁住,给我狠狠打上一顿!他方才是怎么殴打我女儿的,你们就怎么殴打他!”
“……”
赵灵杰不敢置信地望着景飞鸢!
这贱人竟然真的要打他!
明明跟周桑宁是死对头,为了顺理成章殴打他,竟然搂着周桑宁一口一个“女儿”的叫着,也不嫌膈应吗?
还女儿,十八岁生得出这么大的女儿吗?
不等赵灵杰反抗,侍卫已经气势汹汹跑上前将他堵了嘴巴摁住了!
侍卫按照景飞鸢的吩咐,将赵灵杰掀翻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景飞鸢在一旁愉悦看着。
不管看到赵灵杰挨多少次打,她都一样快乐。
毕竟前世,她被赵灵杰打了几年啊……
察觉到有小脑袋在蹭自己的腿,景飞鸢蓦地低头看。
是周桑宁坐在了她脚边。
疯了的周桑宁倒是有了真正十二岁小女孩的样子,这会儿摇晃着脑袋开心地拍着手看赵灵杰挨揍,高兴了就像依赖母亲的小孩子一样往后靠蹭她的腿。
景飞鸢有些不适,周桑宁毕竟是屡次跟她作对的人。
她往后撤了撤自己的腿。
周桑宁正靠在她腿上,她忽然撤腿,周桑宁没了依靠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摇晃着稳住身子以后,周桑宁扭头委屈巴巴地望着景飞鸢。
小嘴一张,又委屈喊,“娘——”
将恶婆婆接来一起折磨
见景飞鸢不搭理她,她急了。
她手掌用力拍了拍地面表示生气,然后又嘟着嘴将身子挪到景飞鸢脚边,张开胳膊紧紧抱住景飞鸢的腿。
抱住以后,她抬头冲景飞鸢哼哼,一副“娘你那么坏我还愿意抱你,你快夸夸我呀”的委屈小模样。
“……”
景飞鸢低头沉默看着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她只是让这小姑娘变成了疯子,她没给这小姑娘下蛊让其黏着她喊娘吧?
就算挨打了委屈了想找娘,那旁边明明还站着个太后娘娘呢,太后的年岁看起来才更像是周桑宁的娘吧,周桑宁为什么要抱着她一个十八岁的人喊娘?
这是疯还是瞎?
景飞鸢皱眉动了动自己的腿,想将周桑宁推开。
“娘坏!坏娘!”
周桑宁见景飞鸢动腿,急了,愈发抱紧景飞鸢的腿,还仰头冲景飞鸢龇牙。
景飞鸢见她龇牙,眼神一瞬间变得冷飕飕的。
呵。
竟敢冲她龇牙,当自己是小鲸鱼呢,小鲸鱼以前傻乎乎的时候冲她龇牙,她觉得无比可爱,可周桑宁算她的什么?
“呜呜……”
周桑宁对上景飞鸢那双忽然变冷的眼睛,愣了愣,然后怂怂地缩着脖颈,低着头不敢再龇牙了。
旁边,秦太后被这一幕笑得前俯后仰。
她握住景飞鸢的胳膊笑,“哎哟喂弟妹,没见着周桑宁之前我还怀疑过她是不是在装疯,为的就是从威武侯府重新回到王府做她的小郡主,可现在这么一看,是我猜错了,她是真疯了。”
她揶揄景飞鸢,“毕竟她那么讨厌你,恨不得弄死你,她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承认你是她嫡母,是吧,她要是没疯,那绝对不可能坐在你腿边抱着你亲亲热热喊娘的。”
景飞鸢无奈地对秦太后一笑。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周桑宁是真疯还是假疯。
毕竟,是她和小玉亲自将周桑宁弄成这疯样子的。
只是周桑宁会抱着她腿喊娘,这发展实在是让她头痛。
要是依着她脾气啊,她真想一脚将周桑宁踹到角落里去,有多远给她滚多远!
可她如今是摄政王妃。
她的夫君曾是周桑宁的父王。
就算这两人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她和姬无伤也仍是周桑宁的长辈,一个做长辈的对一个已经疯了的小姑娘如此残酷,传出去还是会影响她的名声的。
秦太后瞅见景飞鸢皱眉的模样,笑道,“别发愁啊,她如今愿意叫你一声娘了,这不是挺好的么?你瞧,前些日子你跟摄政王成亲,摄政王膝下养了十一年的女儿始终不肯认你,还为此与摄政王反目,这事儿虽然伤害不了你和摄政王,可让外人议论纷纷始终对你们俩有负面影响,如今周桑宁她认你是她娘了,你带她出去走几圈,不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么?”
景飞鸢垂眸看着周桑宁。
周桑宁正一眼一眼偷偷看她。
见她不笑,周桑宁立刻怕怕地低下头,完全不敢闹。
景飞鸢对秦太后说,“娘娘,带她出去没有意义,我不可能让她做一辈子疯子,惩罚她一段时间后,我终归要让她做回正常人的,那时候她必定还是不会认我这个娘。现在我带她出去招摇过市,将来,只会反噬得更厉害。”
秦太后弯起嘴角,眼里却闪烁着寒意,“那就别让她恢复正常,让她一辈子做个疯子好了。”
她睨着周桑宁,“瞧瞧,她如今这样多乖啊,不是比原来那刁蛮任性又恶毒的样子讨人喜欢多了?”
景飞鸢蓦地侧眸望着秦太后。
秦太后拨了拨景飞鸢的鬓发,轻声说,“弟妹啊,你太心善了,咱们做人要狠一点,尤其是对待这种屡次加害你的人……明知道她会给你惹麻烦,那你就别对她仁慈,你便让她再也找不了你的麻烦。”
景飞鸢瞳孔微缩。
秦太后笑了笑,看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的赵灵杰。
她伸了伸懒腰,无趣地说,“弟妹,我们回去吧,本以为能让周桑宁如此痴迷的会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结果……也就是个趋炎附势欺善怕恶的软骨头而已,尤其是这鼻青脸肿的样子,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没什么意思,回吧。”
景飞鸢回神。
她瞥向赵灵杰。
方才她们进门时正殴打周桑宁肆意逞凶的赵灵杰,此刻也像周桑宁那样蜷缩着身子痛苦地颤抖着,他口里鼻子里都是血,哪儿还有方才那张狂的模样?
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赵灵杰抬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她从赵灵杰的双眼里看到了痛苦,也看到了恨意。
是那种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的恨。
景飞鸢弯起嘴角笑了。
这个人渣一直抓心挠肺的恨着她,折磨起来才有意思。
要是不恨了,认命了,怎么殴打都像个死狗一样没反应了,欺辱起来反而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