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唇轻笑,“哟,恢复正常了,乖女儿?再喊一声娘听听?”
“……”
周桑宁震惊地望着景飞鸢。
什么娘?
景飞鸢这是什么意思?
见景飞鸢慢悠悠指了指她的手,她才猛地低头。
她看着自己紧紧抱着景飞鸢的腿依偎在其身边好像个贴心孝女的画面,整个人都傻了。
她怎么会这样亲近景飞鸢?
她是不是被景飞鸢下了蛊了?
她懵逼又震惊,紧接着,这几日疯癫后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向她脑子里——
她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她竟然被景飞鸢一颗药害得变成了疯婆子,差一点当街脱裤子拉屎拉尿!
她怎么会做这么丢人的事!
不止如此,她这些日子还在无人的院子里被赵灵杰那个狗贼殴打了一次又一次!
最最可恨的是,她被赵灵杰打怕了,懵懵懂懂想找个人保护自己,见景飞鸢在欺负赵灵杰,她竟然昏了头跑去抱着景飞鸢的腿求救!
听见赵灵杰喊娘,她也傻了吧唧地抱着景飞鸢喊娘!
她竟然,死皮赖脸缠着这个所谓的娘,出尽了洋相!
景飞鸢将周桑宁变来变去的脸色尽收眼底,愉悦极了。
“怎么,不想认我这个娘了,嗯?”
“闭嘴!”
周桑宁难堪又愤怒,气恼地呵斥景飞鸢闭嘴。
她真是昏了头!
明明当时太后娘娘也在那里,她为什么不抱着太后娘娘的腿喊娘,她为什么要眼瞎认准了景飞鸢呢!
景飞鸢懒得与周桑宁计较。
她不知姬无伤何时会回来,她得抓紧时间。
她捏着周桑宁的下巴,说,“你腿上刻的字我和姬无伤已看到,姬无伤带着人去找赵灵杰算账了——”
她话音一转,“可令我不解的是,你既然早就在赵灵杰手里受了这样的侮辱,为什么还要与赵灵杰为伍呢,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姬无伤为你做主?难道赵灵杰这样对你,你还要对他死心塌地,还做梦想跟他继续做前世那般恩爱的夫妻么?”
周桑宁脸上的怒气忽然一滞。
她怔怔望着景飞鸢。
这个女人说……
姬无伤带人去找赵灵杰算账了?
姬无伤不是根本不认她这个女儿吗,为什么还要为她做主?
她抿了抿唇,讥讽地望着景飞鸢,“你问我,我为什么不找你和他为我做主?呵,这话真是好笑极了!我那天满身是伤地出现在你们面前让你们救我,你们谁又对我伸出了援手呢?”
景飞鸢没想到周桑宁居然还怪罪到了她和姬无伤头上。
她嗤笑道,“你那天的确满身是伤惹人怜惜,可你扪心自问,你是来找茬的还是真心向我和姬无伤认错悔过的?我和姬无伤当日没有看到你半点悔意!而且,你不是还趾高气扬自以为拿捏住了我的把柄,想再次与我作对害我么?”
“……”
周桑宁眼神微闪。
我知道你抢夺了她的医术
她为什么要真心认错?
人都是无路可走了才会服软不是么?
她那天明明还有路可走。
她当时以为她抓住了景飞鸢抢夺苏婉儿医术的把柄,她以为她可以威胁景飞鸢听她的话,那她又怎么可能跪下来卑微央求景飞鸢原谅呢?
跪下来求别人原谅,和高高在上逼迫景飞鸢迎接她重回王府,这两个选择里当然是后面这个更有尊严一些。
只是,她没想到,她自以为捏住的把柄,到最后竟然没有伤到景飞鸢分毫……
周桑宁低头回想当日之事,景飞鸢见她不说话,拍了拍她脸颊。
“我问你呢,你是真心悔过吗?嗯?你若不是真心悔过,那你觉得我作为一个屡次被你加害的人,我为什么要护着你为你做主呢?”
周桑宁回神。
见景飞鸢拍她脸,一向高傲的她怎么能容忍?
“你管我是不是真心悔过!”
她瞪着景飞鸢,伸手粗暴地拍开景飞鸢的手,吼道,“你别碰我!”
景飞鸢睨着周桑宁两息。
下一刻,她忽然抬脚将周桑宁从身边踹开,冷笑道,“好啊,那你就先从我身边滚开,别像离不得娘的奶娃娃一样抱着我腿。”
“啊——”
周桑宁伤还没好又被赵灵杰打了多次,如今虚弱得很,景飞鸢这一脚,愣是将她踹得翻倒在地上,还狼狈地滚了三圈!
她腰间那道屡次崩开始终未愈的伤口,又在这翻滚之中再次崩开。
她痛得蜷缩起来,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强忍住疼痛抬起头恶狠狠盯着景飞鸢,口不择言道,“你这贱人!你竟敢踹我!”
景飞鸢挑眉。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优雅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周桑宁面前。
“我不光敢踹你,我还敢扇你!”
她轻轻说了一声,忽然弯腰一把揪住周桑宁的头发就扬手两个耳光甩了上去!
打得啪啪作响!
打得周桑宁左边偏完右边偏!
打完了,景飞鸢捏着周桑宁的下巴,淡淡问道,“方才你叫我什么,嗯?来,再叫一遍。”
周桑宁被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咬牙切齿地望着景飞鸢!
叫一声贱人就打她两耳光,这贱人太恶毒了!
她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是人前一副模样人后又是一副模样!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就装得跟个贤良淑德的好嫡母一样,帮我教训赵灵杰,还牵着我的手护着我,专门做给别人看!可是在关起门来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你就对我下毒手!你这个蛇蝎妇人!”
景飞鸢轻笑。
她又抬手甩了两个耳光落在周桑宁脸上!
打得周桑宁嗷嗷叫!
打完了,她问周桑宁,“我打你两耳光,叫下毒手,那你让人毁我的容,叫什么呢?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污蔑我指使杜鹃刺伤你,这又叫什么呢?”
她拍着周桑宁脸颊嗤笑,“你这样心狠手辣之人,我不打你,难道还要像对你弟弟那样,搂着你抱着你喊你小乖乖,嗯?”
周桑宁又气又怒。
可她此刻受制于景飞鸢,她再生气也不敢骂人,骂人只会换来更响亮的耳光。
她偏过头不看景飞鸢,咬牙切齿生闷气。
景飞鸢将人镇住了,这才松开手。
她拎着裙摆蹲下来,沉默几息以后,她问周桑宁。
“你跟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你恨我,无非是因为我是赵灵杰的结发妻子,而你前世嫁给了赵灵杰,并且与他夫妻恩爱,你太爱他了,所以你恨我这个曾经占据了他妻子名头的女人——”
“可他赵灵杰如今这样对你,你难道还爱着他吗?”
“他屡次殴打你,他在你腿上留下那样耻辱的烙印,你想在他手底下受一辈子殴打折磨?受欺负了还爱着施暴者,怕是脑子有病吧?”
“而你若是自尊自重脑子没病,从你被他留下烙印那一刻就对他死了心不再爱他,那么——”
“那么,你和我之间的仇如今又是因什么而继续存在呢?”
“没有了赵灵杰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恨意,你单纯只是姬无伤的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