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天气又干又热,她?却捂得严实。
时乐下车后?看了眼她?的装束,晃晃手:“姐,把外套脱了吧。”
喻凝摇头:“我?怕晒。”
等到了酒店房间里,她?才把衣服脱下。
手臂上?的痕迹消退了不少,只是脖子上?还有点明显,在?吃饭前她?上?了一层遮瑕。
照照镜子,勉强算是遮掩住。
喻凝深吸一口气:可恶的宗明赫!
……
《存在?》剧组开机仪式后?,进入了拍摄阶段。喻凝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差不多?,拍戏吃饭睡觉又拍戏。
在?影视基地?的拍摄馆内待了两个多?星期,她?一天都没晒过太阳,时乐盯着她?左看右看,说她?又白了不少。
喻凝笑不出来:“半个月没晒太阳,都变成阴尸了。”
“等拍完最?后?这几场就全是户外戏了。”时乐本想安慰,但?又叹气:“不过到时候肯定要?被晒黑。”
喻凝抿起嘴:“那我?宁愿躲在?这基地?里。”
临近七月太阳越来越毒辣,前几日在?拍外景的摄影老师都被晒褪了一层皮。
这种天气,只适合度假。
正?想着,她?便?收到小芙发来的几张照片。
是她?的小baby珍珍,婴儿小小的嘴脸对着镜头在?笑,可惹人爱了。
喻凝发了几个表情?过去,随后?往上?划前几天的聊天记录,点开其中一张图片。
是在?海边,有两个男人站在?椰子树下的背影。
右边是tan,抱着胳膊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左边是宗明赫,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鼓的,头发也是乱七八糟飞起。
脸稍侧,高挺的鼻梁上?戴着墨镜,只露出锋利流畅的下半张脸。
真爽啊
喻凝记得津戈说过话?,槟城这个季节虽然热,但?是是最?好看的时候。
正?觉得羡慕,照片上?的人就打?来电话?。
像是心有灵犀。
接起,那边有风吹的声音:“在?干嘛?”
喻凝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回答:“背词呢。”
“拍摄还顺利吗?”
喻凝顿了几秒:“嗯。”
“你在?做什么?”
宗明赫随意扶靠着栏杆,瞥了眼站在?甲板上?钓鱼的人:“陪阿tan海钓。”
说完,电话?那头就小小哼了一声,他笑起:“下次带你来玩。”
“我?很忙,没空像你一样到处玩。”
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得要?死,宗明赫听见她?的柔声,心情?瞬间舒畅。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的模样。
可才愉悦了几秒,忽然听到那头的声音,他一下子严肃起来。
“姐,裴老师找你。”
“现在?吗?”
“嗯嗯。”
是喻凝和工作人员在?说话?。
宗明赫单手摘下墨镜,问:“裴老师是谁?”
喻凝答:“裴关砚。”
听见这三个字,他站直了身体,语气冷下来:“裴关砚怎么会在??”
“他是编剧组的老师啊。”喻凝回答完,站起身:“不跟你说了,我?工作去了。”
听到嘟声,宗明赫狠蹙起眉头。
太阳越来越晃眼,他走过去,不耐烦地?抬脚踢了一下站在?甲板边上?的人:“回去了。”
海面泛着波光,游艇一路疾驰划出白色的浪花,泡沫四起拍打着船沿。
二十分钟后驶入老渔排村港,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
阿tan率先跃下游艇,走了几步没看?清路,一脚踩到?缠满海带的木板上。
他骂了一声,捏着鼻子把稀烂的海物踢开。
“几位老板,吃饭吗?”
鲜舫老板娘冒出个头,用槟城方言朝他们吆喝,说今天钓上?来好货现杀现做。
津戈走过去和她?交涉一番,把刚钓上?来的海鲜拿给她?去处理。
老板娘打量着,看?他们是?生脸便?报了个虚高的价。说了几句,对方爽快点头,她?愉快眯起小眼拎着网兜去了后厨。
屋里几张高桌上?坐满了人?,都是?黑黑瘦瘦的本地人?,一边喝酒一边吃海鲜。
旧风扇运作着,发出吱吖声响。
老板娘把裙子系到?腰侧,动作麻利杀完鱼从侧屋里进?来,目光不经意落到?窗边,脚步顿了几分。
刚来的这桌客人?一看?就是?从城里来的,比这里的男人?白?一点,也比这里的人?好看?。
靠窗边的男人?穿着干净衬衫,头发全部抓在脑后露出额头,长腿叠在一起,微微躬着背斜靠在椅子边上?,夹着烟头的手垂着腿边。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缓缓抬手吸了口烟,狭长的眸子扫了过来。
对视上?,意味不明的。
老板娘愣了几秒,又抬着浮肿的眼皮忍不住多看?几眼,直到?后厨催促才撇唇离开。
“派瑞叔和印尼公司签了航线,听说是?要运他们的玻璃制品,加上?老爸给的两艘船,现在他有17艘,二十多万吨的载重。”
阿tan把手里的烟盒抛起,语气?带着笑意:“我这边什么都没了,怕不是?真要被老爸逐出家门了?”
宗明赫淡淡挑眉:“他不让你做这个,那你把你的厂管好不就得了。”
阿tan耸肩:“可船公司一直是?我在管。”
过了片刻,宗明赫抬手把烟放下:“你管好了吗?”
桌上?没人?说话了。
十多分钟,老板娘端着一个瓷盘走出后厨,快走到?窗边的时候她?故意抬手提了提抹胸上?衣。
扭着腰身走过去:“老板们,久等了。”
俯身放菜,她?鼻尖一动,闻到?男人?身上?的清香便?直接撑着桌子边缘,掐嗓问?他:“来点酒吗?”
宗明赫没看?她?,身边的人?点头:“来几瓶。”
“好的。”老板娘起身,目光打量几下。
手肘无?意间碰到?桌上?的杯子,她?惊呼一声,蹲身去接,滚烫热水洒落在斑驳的裙子上?。
她?压着深色皮肤的胸口半蹲在他脚边。
磨了片刻故意碰上?他的裤腿,才抬起头,被那到?凛冽的目光吓的一颤。
“烫吗?”
男人?终于舍得开口,沉着语调问?她?。
老板娘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心中一喜,黝黑的面上?红了几分:“不烫的。”
她?伏着身子,用手帕帮他擦干净裤腿,随后将一张写?着字的白?纸塞进?他的鞋缝里。
媚眼如丝地仰起头,呈一种低伏讨好的姿态:“老板,我给你换个杯子。”
说完,撅着屁股站起身。
厨房那老头又发出粗俗的催促声,老板娘翻个白?眼,依依不舍看?了眼他们就进?去了。
一进?后厨就有烟味混着汗臭味,老头看?了眼她?的装束,骂骂咧咧:“大白?天就发骚,还不快点来端菜。”
老板娘没搭理他,转身去拿了框里的干净杯子,还特意用洗涤剂清洗几下。
她?透过门缝,正好瞥见男人?捏着她?留下的纸条在看?,心中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