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分开了?”
听着傅玥的猜测,林思若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皱着眉头说道:“猜也没用,不如旁敲侧击问问。反正在傅大人心中还是你这个妹妹最重要,你问什么他不会告诉你呢。”
傅玥也点头称是,眼神示意林思若后便朝门口走去,伸手敲了敲门,小声地说:“哥哥,哥哥你在里面吗?我听人说你不用晚膳,特意来看看你。”
屋内没有应答,傅玥怪异地看了眼林思若,见她鼓励地看着自己便又敲了一次,“哥哥,你在里面吗?”
这次过后屋内终于有了些许的响动,半晌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傅宴存保持下午的姿势在屋内愣坐了下午,起身时身子有些僵硬,他活动了手腕,慢慢地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见到了傅玥乖乖地站在门口,旁边跟着林思若,二人眼睛都紧紧地盯着他,更想看他背后的屋子还有什么。
“怎么了?”
傅宴存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让傅玥也吃了一惊,连忙快步走进屋内,仔细地打量着傅宴存,着急地问道:“哥哥怎么声音也哑了?可是受了风寒吗?”
傅宴存摇了摇头,伸手按住试图伸手来探体温的傅玥,面无表情地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也没用晚膳,我这就去厨房端些东西来。”傅玥说着动身去厨房。
傅宴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不必了,我说了没事。”说完便放开了傅玥的手,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思若,又说,“明日林公子怕也是要抵达邑城了,林小姐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突然想到被傅宴存提起明日要来的哥哥,林思若也全然忘了那些弯弯绕绕,只得点了头,伸手去拉还站在原地不肯走的傅玥,柔声劝慰道:“我们走吧阿玥,傅大人既然说了没事想必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傅玥关切地看着傅宴存,虽然脚步跟着林思若移动,依旧有些担心,临走时还是小声地说道:“哥哥你风寒未愈,还是当心些,不必为了别人伤了身子。”
闻言林思若大惊,连忙回过头去看她,手上也用了劲,只管拉着她往外走,“阿玥快走吧。”
傅宴存当然听清了傅玥说的话,林思若反应那么大,想必也与她也有关。
这么想着,傅宴存突然发现怎么什么事都跟她脱不了关系?不过好在明日就要了结一切了。
傅宴存揉了揉眉心,抬头看着夜幕上的月亮,莹白而无暇的光让身处在黑暗里他无处遁形。
“什么都要了结了…”
傅宴存喃喃地说完这句后便关上了房门,屋内又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深邃的寂静中。
………
“你说怎么办呀,公子也不开门也不出来,在屋内闷了一天了,我真担心他闷坏了。”
月喜摆弄着桌上的竹蜻蜓,叹了口气,又说道:“从大人屋里出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眼睛红红的声音也闷闷的,怎么看都不是高兴的样子,你说到底怎么了?”
王佳旭喝了一口茶水,一边听着月喜的描述一边手指翻飞叠着竹蜻蜓,听见月喜这话撇了撇嘴,“吵架了呗,还能怎样。”说完又拿手指了一下月喜,“而且你家公子还吵输了。”
“你说什么呢!”
月喜一把拍开王佳旭的手,瞪圆了眼睛,不赞许地看着他,“你知道大人对公子有多好吗?他们怎么可能会吵架,你根本不知道!”
王佳旭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往后缩了缩,看着月喜龇牙咧嘴的模样伸手就把她面前的竹蜻蜓抢了过来。
月喜见状也不为所动,她如今心里记挂着程琉青,眼下当然没心思跟王佳旭闹。
王佳旭见这也不起作用,只得啧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有功夫担心还不如直接去问他,你在这里把头想破也想不出来。”
听他这样说月喜却又摇了摇头,“我不敢去,公子从来没这样过,要是他们真的吵架了,我再去问不是会让公子伤心吗。”
月喜想了想觉得自己做的对,点点头肯定自己说道:“我不去。”
王佳旭也没再劝,耸了耸肩由着月喜去,继续忙着叠竹蜻蜓去了。
月喜见状也不管他了,噘着嘴出了门,一推开门看见皎洁的月亮忍不住感叹,“好漂亮的月亮啊。”说完后又忍不住朝程琉青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心想公子看到了吗,可别再伤心了。
程琉青抬起手,凝眉看着被月光照得发亮的手镯,伸手摸了摸,泛着凉意。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一丝声响也没发出,只有抬起手这个动作才让他看起来不像是沉睡不醒的人。
程琉青眨了眨眼,偏头去看屋里的月光,他想怎么这样快呀,他分明记得不久前还是明媚的阳光的,怎么如今天就黑透了。这样想着程琉青才发觉他已经躺了一下午了,可他好像除了伤心,其他什么也没想明白。
他不明白傅宴存为什么要让他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他,更明白傅宴存为什么说自己不相信他。
程琉青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顺势闭上了眼,可闭眼的瞬间眼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打湿了一簇头发,让他有些难受。
“岱镇…岱镇……”
蒙了眼程琉青伤心地想,这个时节岱镇的桂花都谢了,他回去还能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