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没有说话。
宁忘心中一凉,再次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疯魔不成活
迟归淡淡道:“祭祀。”
宁忘立刻就炸了,厉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分明是在把地面图案里的力量汇入栖华笔,上次也是被迟归绕昏头了,什么祭祀会让堂堂魔尊都受到影响,而且魔界的祭祀,关栖华笔什么事。
迟归顿了顿,眸光幽深地看着宁忘,片刻道:“师尊,我们谈谈。”
宁忘立即道:“好,我跟你谈,你先说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迟归静默须臾,还是道:“祭祀。”
宁忘一手叉腰一手扶额,快给他气笑了,瞬间也觉察了这段时间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什么怕苍幽来找他麻烦,所以找人看着他。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为了防他再跑来餍魔宫,否则为什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他误入一次餍魔宫后就叫人跟着他。上一次也是,他刚好走到门口迟归刚好走出来,这分明就是提前知道了他要来的消息,这三人被迫中断了!
因为怕他醒着的时候再次往这个地方瞎跑,所以他们干脆等他睡着了再来!
想通这一切,宁忘的眼眶倏地红了,他以为和迟归走到今天,自己好不容易放下心防容许迟归对自己做那些超出师徒情谊的事,迟归对他也该没有怨怼了。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宁忘瞪着通红的眼睛,强迫自己不掉下眼泪来,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玩物吗?亦或是床伴?对他好点儿,给点好吃的就能为所欲为的那种?
迟归被他眼里的耻辱刺得心脏发疼,他忍不住小声唤道:“师尊……”
宁忘却接连后退,道:“什么时候你愿意说实话了,我们再谈。”说完,他不再看迟归一眼,转身离去。
宁忘回到木屋一待数天,期间迟归一次也没有来过,似乎在等他自己平息怒火。可惜,宁忘并不如他所愿,时间越长,宁忘心中的怨气愈甚,那兔子魔期间给他送过一次饭,被宁忘迁怒地喊了滚。
后来他在床上呆坐很久,泪水滚滚而下,说心中没有委屈是假的,毕竟当初迟归被正道摒弃,而自己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折了一身修为,性命垂危,以至于他如今就连一次系统惩罚也承受不起,否则他早死在迟归黑化后两人的第一面。
他把头埋在被子里,低声喃喃道:“反派终究是反派,我居然妄想能够拯救他……”
话音未落,他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他见过迟归所有的不甘、委屈,看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这里,现如今不信任他不过是在规避伤害,自保而已。怎么因为他骗了自己一件事,就把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种种全盘抹杀呢?
他是不是应该自己去找迟归聊一聊?
这个想法一出,他的房门倏地被人撞开,他抬头一看,就见兔子魔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喊道:“仙尊!仙尊不好了,不息山主人和我们魔尊打起来了!”
望阳?
宁忘当即跳下床,一边跑一边道:“带我去!”
兔子魔不敢迟疑,将他往地方带。
他们来到一片空旷的地界,甫一踏足他就被脚下的晃动惊呆了,抬起头,就看见半空打得不可开交的两道人影。
迟归怒喝道:“我再说一次,离开这里!”
望阳同样道:“走可以,但我一定要将忘尘带走!”
“你,找死!”迟归挥刀而攻,望阳抬刃相接,牵引得整片大地都在晃动,天地勃然色变。
眼见是阻止不了了,宁忘召来折风扇,借一场东风,瞬间拔地而起。
迟归被斥开数十米,望阳也同样。他们各自借力站稳,正欲再攻,他们之间却倏忽多了一个人。
“忘尘……”
“……师尊!”
宁忘深深看了一眼迟归,看他眼睑发青,显然这几天也同样不好过。
“师尊,来我身边,别过去!”
宁忘没理他,转身看向望阳。
“师兄。”
怎么说望阳都是待他极好的人,看他为了自己和迟归打成这样,实在是不好过。
望阳道:“忘尘,你出来就好了,跟我回去吧,不息山的弟子们都在等你。”
宁忘想到在不息山听弦小筑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确实很想回去,回到七年前,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的时候。
可是想到那些时光,他都不得不承认,那段时光之所以美好,难以忘怀,都和迟归脱不了干系。
他这些天每每想起,都无比后悔,后悔当初带迟归回了不息山。
如果他们没有回到不息山,没有参加衔灵会,哪怕违背剧情的结果是死,那死之前他们也能拥有最后一段自由自在的时光,不像现在,他们明明亲密无间,却又如同相隔天堑。
他叹了口气,道:“师兄,我真的很想回去,回到不息山。”
此话一出,他就感觉身后的迟归的呼吸,都粗重了很多。
他续道:“但是,我不能走,我不能离开他。”
望阳横眉怒目,恨铁不成钢道:“为什么?!七年前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拘困在此,难不成你真的是和传闻所言,和这魔头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