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进嘴里的东西,那才是真的!
等到厨房里的红烧肉端上来的时候,祥叔顿时就觉得,自己这个选择是错误的!
苏清风还没做完菜,他们出于做客的礼节,总不能只上了一道菜,就开始吃吧。
更何况苏清风这么一个小辈,还在厨房里忙活了。
但是光看不吃,就这么闻着,对于祥叔和他那两个徒弟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好在苏清风手脚麻利,将菜尽数端上桌面以后,一群人就热热闹闹地坐下来,准备开吃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祥叔这次还颇为客气,带了一瓶自己酿的高粱酒。
白岳以前不爱喝这玩意,觉得烧心还容易出事,但是在这地方待久了,一些习惯也就变了。
偶尔心里郁闷的时候,来上这么一杯,倒成为了不敢想的事情了。
把酒打开了,白岳问苏清风,“清风,来一杯?”
苏清风迟疑了一下,还是递过碗去了。
横竖有体质加成,是喝不醉的。
这次的红烧肉,除了虎皮鸡蛋,还多了鲍鱼。
中医认为它能养血柔肝、滋阴益精、清热明目、行痹通络,入羹肴时特别鲜美可口,富含蛋白质、脂肪等许多营养,结果在这个时候,小鲍鱼这种东西,不要太多,根本卖不出价,刚好让苏清风捡了个便宜。
胡萍原先是不爱吃这玩意的。
只觉得这个口感虽然有嚼劲,跟肉似的,但是一想到这不是肉,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但是没想到,当鲍鱼放到红烧肉里去,表面浇上酱汁以后,居然会变得这么好吃。
她只觉得,以前浪费了那么多的机会。
但是转念一想,能把鲍鱼做的那么好吃,花刀也改得整整齐齐的,除了做菜的人是苏清风以外,更是因为,苏清风还放了好多的调料。
这些调料日积月累加起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还有那些油啊,肉啊,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弄来的。
想到这里,胡萍瞅了苏清风一眼。
这个大外孙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但是现在喝了酒,看起来反而更加真实了一点。
这孩子,胡萍就不相信,他就没有吃过一点苦。
可他从来没说过。
聪明人的远见,未来的曙光
日子晃晃悠悠。
在苏清风到来的这些日子里,白家人总觉得像是活在梦里似的。
这日子,简直美的快要冒泡了。
苏清风溜溜达达了几天,有的时候上工帮会忙,有的时候,就在家里准备午饭,等到中午下工的时间一到,就屁颠屁颠地给姥爷他们送去。
就这么吃了几天,农场的人都能够感受到,白家人的脸色红润了许多。
不过农场里的闲话,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黄二癞子和胡麻子的前车之鉴,现在剩下的那些小混混,看见苏清风的时候,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丝毫不敢露出嚣张的神色。
谁敢在苏清风面前嘚瑟啊!
怕不是已经忘记,那天下雪的晚上,自己躺在雪地里,后脑勺的那一记闷棍了。
苏清风在闲暇的时间,就到处乱逛。
因为这边靠海,经常有小渔村的人,铤而走险,来农场这边卖东西。
苏清风站在摊位上,看着袋子里装的长岛海参,鸟贝还有蛎虾,挑拣了一下,装了一袋子。
本来还想要买更多的,但是想到回去以后,还得坐一天半的火车,于是忍痛买的少了点。
大不了回去以后吃完了,再寄点过来,他可是跟这些小渔村的人都说好了。
一想到这些性价比超高的扁口鱼、扇贝……苏清风就能想到清炒煸炸等数十种做法。
对了,这里的鲅鱼还可以用来做鲅鱼馅的饺子。
眼见苏清风一直盯着鲅鱼,旁边坐在小马扎上,抽着旱烟斗,面色黝黑的老头,就看着苏清风,咧嘴笑道,“小同志,要不要来点鲅鱼啊?你这样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外地人,你是不知道,咱们这里有个说法,上老丈人家里的时候,提一条鲅鱼去,你老丈人都会笑成一朵花。”
说完,他顿了顿,又做了一个直达主题的结尾,“买点鲅鱼呗。”
苏清风想到黎瑞光那张严肃刻板的脸,在看到鲅鱼后,会笑得褶子都露出来的画面,忍不住有点想要发笑。
他当即爽朗地点头,“行,拿三条给我。”
说完,他又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那老头接过去以后,左看右看,就是看不懂上面的字,直到苏清风挑完鲅鱼,看见他的动作,眼角抽了抽,这才开口,“纸条拿反了……”
小老头也不在意,极其自然地将纸条倒回来,结果定睛一看,还是发现,十个字中,至少有九个字是不认识的,他淡定地放下纸,理直气壮,“你这给我也没啥用啊,我不认识字。”
苏清风比他还淡定自若。
“没事。等你们捞上来什么好货的时候,记得给我留一份。这纸条上,是我那里的地址,你给邮局的人看一看就知道了。”
嘿。
这买卖还不是一锤子买卖,居然还能够一直做下去。
显然,这个小同志看起来年轻,但却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
小老头来了兴趣,“那我们咋知道你哪些货要,哪些货不要呢?”
苏清风想了想也是,琢磨一会,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跟小老头描述自己要的海鲜。
像是大虾海参鲍鱼这种东西,营养价值高,再加上家里还有一个孕妇在,苏清风把这两样东西,各要了一部分。
剩下的像是鲅鱼、大黄鱼、小黄鱼这样的海鱼,也要了一部分。
这些东西,放在黑省,那也是属于海边的稀罕货。
苏清风看到小黄鱼,就忍不住想到了干炸小黄鱼这道小吃,酥脆鲜香,再蘸点椒盐,吃进嘴里的时候,简直是唇齿留香。
眼看苏清风提着一大包裹走了,小老头手里捏着一沓钱票,笑得牙不见眼,好不容易收敛了一点,但还是咧着牙,坐在小马扎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旱烟斗。
旁边的人这才聚拢过来,看着小老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些艳羡:
“年叔公,你这是发财了?”
小老头笑眯眯的,也不接茬,拍拍屁股,拿起小马扎,就准备往回走,“卖完了就赶紧回去,这大冷天的,待在外边就是受罪。”
这话倒是说得也有道理。
但是众人还是心里痒痒的,就是想要知道,年叔公究竟卖了多少钱的海鲜,他刚刚又跟那个年轻的男同志说了什么,纸条上,又写了什么东西。
只可惜,小老头虽然看上去好说话,但是真要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简直滑不溜手的,任凭他们怎么试探,他就是不透露出一丝口风,贼精贼精的。
等年叔公走在了前面,坐在牛车上,等待众人上车的时候,有几个不同村的,就开始咬起耳朵来:
“这老家伙,嘴是真严实,有赚钱的路子,偏偏说到现在,我们连刚才那个小年轻是谁,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算了,还是别得罪人了。就这么卖点东西,赚点小钱算了。那老家伙在他们村里辈分高,真要是在我们手下出啥事,那不得闹翻天?”
年叔公所在的小渔村,基本上都是一个姓氏的,所以宗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