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他好像也什么都可以做到。
祝弃霜收拢手指,好像握住了另一个人的手。
“咦,你醒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祝弃霜睁开眼,猛地放开手。
“我真看到他手动了,医生。”男人在他身边比划:“不信你看,啊!睁眼了。”
祝弃霜坐起来:“这是哪里?”
他怎么又进医院了。
他盯着面前的男人,吴玉荣对他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尖。
“这儿是医院啊。”吴玉荣理所当然地说道:“多亏了你哥哥我回临柩山把你救出来,不然你就惨喽,临柩山都烧光了。”
他身旁的医生蹙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在临柩山下捡到他了吗,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祝弃霜捂着头,轻声说道:“你不是我哥哥。”
吴玉荣没一点意外:“就知道你不信。红玉楼烧了,你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又拿你头发重新和我做了个dna鉴定,百分之五十,没得跑。我姑姑都不知道埋了几年了,你爹也跑了,我总不能挖我姑骨灰跟你做dna吧。”
“不可能。”祝弃霜感觉头愈发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吴玉荣耸耸肩:“我猜,大概是祝引川不想让你知道那些污糟事,所以才替换了你的身份吧。”
祝弃霜放下手,静默不语。
“所以呢,”吴玉荣支着脸:“这回事我就当不知道,等会我就把dna报告撕了,你也小心点,别被吴家其他人知道了。”
他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口气:“你可总算醒了,我陪床陪得真是心力交瘁啊,走了。”
祝弃霜只是一直没醒,并没有什么皮外伤,所以醒了就没什么大问题,吴玉荣自觉仁至义尽,出去喝酒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祝弃霜和唰唰写着什么的医生。
安静了半晌,医生说道:“大家族真是黑暗啊。”
“……”祝弃霜转头看向医生,是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性,眼睛里满是好奇,胸前的名牌写着:主治医师梁佑。
这么年轻的主治医师,应该很厉害,怎么会管他这样没什么大病的病人?吴玉荣交了多少钱?
“我可以出院了吗?”祝弃霜说道。
“嗯……”粱佑用笔戳了戳面前的本子:“应该不可以。”
“为什么?”祝弃霜抬起手:“我没事。”
“倒不是因为这个。”粱佑说道:“你是临柩山的幸存者吧,等会儿会有警察来找你做笔录的,你现在还不能走。”
祝弃霜愣了片刻,问道:“临柩山怎么了?”
“起了山火,一整座山都烧掉了。”粱佑说道:“奇怪的是燃烧的过程中,没有卫星拍到,也没有任何目击者,直到整座山头烧完了才被发现,是不是很恐怖?”
“确实很恐怖。”祝弃霜应和道。
“是啊,更恐怖的是,上山的消防队,在山头上发现了大量的尸骨,全都是被虐杀的,日期近一点的尸体里面都没有血。”粱佑眨了眨眼:“这可是社会事件。”
“所以警察要找我做笔录。”祝弃霜说道。
“倒不全是因为这个。”粱佑低头,又在本子上写了什么:“临柩山很多幸存者醒来后,大脑都出现了损伤,不能说话,思维混沌,就和疯了一样。”
大概是被爱神现身的神像影响了,即使只是神投下的影子,对普通的人来说也是不可直视的存在。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对他稍稍致意:“我是长溪市公安局的李要新,我想了解一下——你在临柩山到底看到了什么?”
粱佑将门带上,留下李要新坐在他病床前。
这个男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浑身都是严肃的气息,坐在他身边,甚至还帮他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热水。
祝弃霜思考了一下到底要和他说些什么:“我记得不太清了。”
李要新说道:“你在长溪大学防空洞受伤住院,醒来后隔天就去了邻市临柩山狩猎场,一直到临柩山起火才被救出来,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什么都记不清吗?”
祝弃霜将水杯放在台子上,安静地注视着他。
李要新语气温和下来:“别紧张,我们大致已经有调查方向了,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想知道你这些天在临柩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被救出来的人,像你这么意识清晰的很少。”
“能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去临柩山的吗?”李要新说道。
“为了我哥哥。”祝弃霜很配合地回答:“出院那天,我接到一通电话,说我哥哥在临柩山狩猎场出事了,接到电话后我就去了临柩山,那边的主办方想让我私了,招待我住了一段时间,我们谈赔偿的时候起火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哥哥?”李要新疑惑。
“对,我的哥哥。”祝弃霜肯定道。
“你的户口上只有你一个人。”李要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其他亲戚。”
祝弃霜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居然没那么大波动了:“因为……一些事,我们不在一个户口,他叫祝引川,是溪大工程物理的教授。”
李要新拿出手机搜了搜,眼神更加怀疑了:“长溪大学没有叫祝引川的教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