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弃霜:“……”
放下手里的杂志,祝弃霜刚想把她叫醒,就见琳明尘抬了抬手,仰天道:“等会呢,让我再做一会梦。”
“你知道这是梦?”祝弃霜收回手。
“所有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都让我感觉是一场梦。”琳明尘冷静地说道:“但是再让我梦两分钟。”
琳明尘说到做到,两分钟后,这个梦境开始崩塌,祝弃霜回到了现实。
他们从刚刚的梦境恢复醒来还有一会儿,现在就只剩下夏路言一个人。
祝弃霜瞥了一眼宿於,见他没有反应,拍了拍夏路言的肩膀。
令人惊讶的是,祝弃霜睁开眼时,周围除了夏路言本人,居然什么都没有。
这个大男孩站在他面前,局促地挠了挠头,肌肉绷紧,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祝弃霜看向他,似乎在猜测着夏路言在想什么。
夏路言被他注视,脸涨得通红,腿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
以祝弃霜的视力,能清晰地看见他唇角微微的抖动。
夏路言小声地开口,语气都变化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连声音都在颤抖:“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小霜哥哥。”
祝弃霜抬手,指了指自己:“你喜欢我吗?”
夏路言观察祝弃霜的表情,心跳忽而漏跳了一拍,和他预想的所有反应都不同,祝弃霜的脸上既没有惊喜也没有厌恶,和平时一样平淡。
祝弃霜的眼睛里含着平静的光,夏路言和他对上眼神,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我喜欢你。”
“这种情绪,我已经把它托付给一个人了。”祝弃霜温柔地说道:“你也把它给更重要的人吧。”
夏路言的眼睫上挂着几滴泪珠,提在喉咙里的心脏终于落在下去。
下一秒——祝弃霜被一只手拉了出来,宿於捧起他的脸,温柔的声音似笑非笑地出现在他耳边:“他喜欢你。”
宿於的声音、说话,几乎都没有什么气息,贴近他的时候却又无孔不入般地渗入他的身体。
祝弃霜抬起手,温热的手心按住宿於的脸颊,血管里的热量都往手心游动:“他喜欢我,你呢?”
宿於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白得几乎透明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阴翳,不说话。
他修长的手指关节处泛着淡淡的白色。
祝弃霜说道:“我也是人类,他们都晕倒了,为什么我却没有晕倒,你也应该能看到我的欲望才对。”
“我就是你的欲望。”宿於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像是害怕着他会跑掉一样:“所以我在这里。”
“我一直……一直注视着你。”
“我害怕你不愿看我,我跟着你,不敢现身。”
“你现在愿意接受我了吗?”
宿於捧着他脸的手冰冷,却使得他脸上的皮肤一寸一寸滚烫起来。
祝弃霜被他的手摁着动弹不得,宿於的目光就像一团火,亮得晃眼、灼目,让他的皮肤就像颤抖起来。
宿於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穿过了无数的岁月一般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他,祝弃霜的肌肤滚烫,接吻间泛起薄薄的雾气。
宿於亲吻他的唇珠,在祝弃霜的唇瓣上游走,掠夺着他的每一寸,攻略城池,几乎不分彼此。
祝弃霜蹙了蹙眉,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他推了推宿於,紧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宿於睁开眼,抚摸他战栗的身体,宛如深渊的双眼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吞吃入腹。
祝弃霜狠狠咬了一下宿於,一手把他推开:“我喘不过气。”
宿於一手轻轻地将他的脸抬起来,祝弃霜双眼有些发红,一滴泪水滚落下来,像晶莹的珍珠。
祝弃霜:“……喘不上来气憋的。”
宿於没有松开他,抓着他的手在皮肤上落下一个吻,好似春雨,夹杂着温柔的叹息:“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小霜?”
祝弃霜收回手,倏然转头,最先醒过来的居然是三十三,三十三茫然地看了一眼祝弃霜,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宿於,又揉了揉眼睛。
“我怎么睡着了啊?”三十三从地上爬起来:“我还在梦里吗?你旁边这个是谁啊……帅得好
刺眼?”
“你在做梦。”祝弃霜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事,拍了拍宿於,让他变成猫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这时也都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搞不清状况,祝弃霜把纸人交代的事重新复述了一遍:“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等天亮再上山吧。”
琳明尘犹豫了一下:“都这样了,还要上去吗?”
“那个纸人说得这么邪乎,万一庙里真有什么……”
“事情总要解决的。”祝弃霜冷静地看向山顶:“放在那里也不会自己变好。”
“那要不我们报警?”三十三试探着说道。
琳明尘又开始犹豫起来,如果报警把她牵扯进去,暴露在公共视野里,估计又会涌出一大堆黑料。
“那就明天早上去吧。”夏路言看向祝弃霜,小声道:“我相信他。”
李怀屏没什么意见,几个人转头找到之前开上来的车,在车里等到了清晨。
天刚蒙蒙亮,就有很多人上山来拜了,纸扎人被祝弃霜威胁了一通,不敢冒充官方在这里卖票拦车,这些上山的人犹豫了一阵,见周围没人拦着,也就三三两两地自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