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国涛剧烈地咳嗽，眼神有一丝诧异，随即微弱地点头。

“你快说啊！”白榆一拳砸在车门上。

向国涛张张嘴，无声叹气，想要解释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突然用力攥住白榆手腕，眼神迸射出光：“帮我跟他说，对、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白榆捏紧拳头。

离真相只有一步，就能知道当年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白榆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直到1314提醒，才惊觉林逸他们已经在空间待了五个小时。

连忙把人放出来，高荣喜还在车上，将将睁开眼，看到向国涛，目眦尽裂。

林逸一把抱住他，看不清神色，但他还在抖，白榆一边安抚一边问系统：【怎么回事？】

1314：【他发情了耶宿主，刚刚在空间都变成狼了，估计是药效太好了。】

林逸发红的双眼让白榆眉头跳了跳，抵着他后腰危险的信号让他忍不住想逃，却被林逸一把扣住腰进了空间。

白榆被压在青草地上，生怕林逸失了理智，开始反抗：“你冷静一下！高荣喜还在外面！太危险了！”

林逸眼睛一眯，飞快地从他身上起来，再次进入空间时手里提着昏迷的高荣喜，竟是将人给打晕了。

他忍不住后退，却被林逸抱着一把扔到席梦思上。

林逸俯身，鼻子在他脖颈间不停地拱，和平常撒娇一样，证明还没失去理智。

呼出的热气烫得白榆一颤。

“榆榆，”他声音哑得不行，还在抖，“不想的话。”

“一只手，好不好？”

……

高荣喜远远看着布满雷电的茅草屋，就差明晃晃地写上“生人勿进”几个字，啧啧两声，挖了根红薯啃。

三天了，他吃了三天的红薯和各种水果。

虽味道很好纯天然，但他怀念他的泡面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然而今天，那雷电忽地消失了，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在茅草屋门口，身后还跟着仿佛做错事的林逸，手偷偷摸摸地探向白榆的腰间，结果拍了一把。

清脆地响声他在地里都能听到。

白榆没多说什么，查探到外面一切如常后，几人出了空间，也才过去一夜，天将将亮。

尸体是无法埋葬了，高荣喜扯下向国涛肩膀上的编号握在手里，忍不住撇开头，对林逸道：“麻烦了。”

火势蔓延到有尸体的每一个角落，上面一张张或陌生或熟悉的脸，让白榆眉头拧得死紧。

“他妈的！”高荣喜抹了把脸，大骂，“他们真是丧尽天良的东西！”

他们现在回不了基地，估计还没到门口就被枪毙了，想要复仇得从长计议，但高荣喜不想再等了。

他冲白榆咧嘴一笑：“你那个是空间对不对？我把你们带进去，麻烦你们，炸了他们那狗屁实验室。”

“你会死。”白榆定定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无所谓，他们在下边等我呢，不寂寞。”

基地安全措施做得极好，加上林逸轻易能被识别出来的身形，不容易混进去。

或者说，根本进不去。

幕后之人一定把他们的相貌发给了有联系的基地负责人，一旦现身，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高荣喜很轻松地说“我要去送死”。

一个人只会在失去希望之后，才没有生的念头。

而高荣喜的信仰，在这一刻，破灭了。

毫无征兆，又像是果然如此。

在高荣喜的坚持下，白榆从系统那儿获得一枚纽扣，只要高荣喜把它带上，他们就能通过空间，不现身，直接进入基地。

高荣喜哼着歌，握紧那枚纽扣，开车直奔基地。

是放他们出基地的队长，看见高荣喜的时候有一丝诧异，随即警戒起来。

看得高荣喜想笑。

他坦然地下车，拍拍队长的肩膀，与此同时一枚纽扣滑进了守门队长的口袋。

队长眼神复杂：“你回来干什么？”

高荣喜张张嘴想说什么，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已经被捅穿了。

心脏和后背不知道挨了多少枪。

临死前，他在想，他们真舍得。

明明一枪就能搞定，还在他身上不停地补，好浪费啊。

他和兄弟们每次杀丧尸的时候省得不能再省，要是有一颗子弹打偏了，没能把那只丧尸解决掉，都要懊悔一整天。

高荣喜轰地倒在地上，还没闭上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天空，灰白暗淡，是麻木的色彩。

没能看到他们筹谋多年计划落空后的表情，真遗憾啊。

高荣喜慷慨赴死的模样让人知道他是一个不惧生死的战士，但他不是站在敌人的战场，而是死在同胞的枪下。

是无数次向他们发号命令的上级，是他敬仰的前辈，是他能交付后背的信任。

没有豪情万丈，只有数不尽的悲哀。

真是……可怜啊。

末世医生恋爱手札（21）

万籁俱静，守门队长摸出那根揉皱的烟，捋了捋，拿出打火机点燃，静静地放在床边，一口也没抽。

像是在祭奠，又像是因为出神而忘记。

昏暗的灯光，落灰的勋章。

他扯扯嘴角，这末世，真他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