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傅明挣扎着。
白榆没说话,直接在他脑中搜寻当年的记忆,触碰到阴谋的一部分,闪过林逸被试药的种种画面,那一刻,看着傅明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被发现了。”傅明自知逃不过,全身放松下来,“怎么样,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对不对?”
他笑着道:“我只是选择了大多数人会选择的那条路而已。”
“放屁!”罕见地说了粗口。
白榆一枪打在他的膝盖上,看着他疼得脸色发白,内心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他痛的还不够。
因为这和林逸,和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确实不够。
那个所谓的优选计划,无非是把人改造发挥出极限,控制思想,成为一批无往不利的杀人机器,作为他们这些人的保障,为了权势和金钱。
他们用来做实验的人,是流浪儿童,是孤儿,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引起任何轰动的小孩。
把一个个送上手术台,改造控制,活下来的,成为像三十七这样的怪物,或者正在另一边和林逸他们对峙的杀人机器,或者沦为d区实验室里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林逸,则是一个例外。
他父母双全,父亲甚至声名赫赫,立下无数功劳,却在一次因为嫉妒而故意设计之下丧命,母亲执意寻找真相,结果被自杀。
彼时林逸三岁,尽管在这个什么都不懂得年纪,他却意外地知道,一切都是圈套。
都是有意为之,可是他,一直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因为,傅明藏得太深了。
林逸父母在世时,傅明是他父亲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父亲死后,傅明每天带着东西来家里,宽慰母亲,甚至在林逸母亲无法顾及他时,接送上下学,十足的好人。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披着好人皮的男人,为了前途,参与谋划林逸父亲死亡的计划,并在他父亲死后送进实验室。
他一家经历了三次被最信任的人的背叛,全部都来自于一个人。
一次又一次,死去的父亲看着他们毫无所查踏进深渊。
不让林逸有机会复仇,也不会让他有曾经的记忆,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该有多么的绝望。
“你真令人恶心。”白榆脚下更加用力。
傅明满不在乎:“那又怎样?你就很干净?你能保证你可以抵挡诱惑?”
白榆冷笑:“你至今不知道你恶心在什么地方。”
“你背叛自己过命的兄弟,因为嫉妒参与他的死亡计划,因为自私谋害他的妻儿。”
“背弃信仰,没有底线,为了自己私欲毁掉无数人的生命和希望,你这种人,”白榆再次朝着他膝盖补了一枪,“怎么好意思说你是为了前途?”
“你从始至终。”
“不过是一个恶心又自私的垃圾,臭水沟里见不得阳光的老鼠。”
“打着人性如此的旗帜,做出畜生不如的腌臜事。”
“你凭什么代表大多数人?认为他们会和你做出一样的选择?”
白榆手不停地抖,眼泪都有些忍不住。
“你他妈就是一个孬种!不敢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然而傅明只是轻松地笑了笑,看着天花板,似乎根本没有听见。
傅明已经动不了,白榆收回外泄的情绪,和这种人讲道理,企图唤醒他的良知。
开什么玩笑。
唯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打开墙壁上的按钮,很快露出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面还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一个手术台,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白榆拖着他胳膊,降下手术台,把傅明放在上面。
然后关闭小门,彻底隔绝。
顾棠已经慌了,他害怕地钻进出口,余光却瞟到从傅明身上掉出来的按钮,眼珠一转,立马回头捡起来往出口爬。
白榆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穿上白大褂,给手术刀进行消毒。
“你要干什么……”冷淡的眼神不含一丝感情,甚至看不出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傅明咽了口唾沫,第一次产生害怕的情绪。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四肢都被手铐固定,心里的惊慌越来越大,因为他知道,这种手铐,没人可以挣脱。
是他特意给那些实验品做的。
手术刀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银光,傅明瞳孔急速缩小,已经是害怕到了极致。
因为白榆正拿着刀在他身上比划,还微微歪头,很是疑惑不解的模样。
吐出让人从脚底发凉的话语。
“唔……先从哪里开始呢?”
末世医生恋爱手札(22)
林逸被那群异能者拖了一个小时,终于也进入白榆之前的那个出口,白榆一直没有消息,他心里慌得不行,生怕他出事了。
因此动作很着急,三十七留在原地收尾。
但他走了没多久,就停住脚步。
因为白榆正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换了一身衣服,似乎洗过澡,身上是好闻的水蜜桃味儿。
“榆榆。”林逸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消失。
白榆像往常一样轻轻在他头顶拍了拍安抚。
地上有两条蜿蜒暗黑的血痕,止于一面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