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昭笑着,眼底带着对大潇王室的冰冷淡漠,将姒庄的真实情况告诉给明怜,明怜脸上划过震惊,她猛的攥紧姒昭的手,嗓音轻颤,“公子,你这是险棋。”
姒庄竟然是天子的血脉。
皇后与汝南王是有私通也诞下了孩子,但这些孩子被汝南王保护了起来。
至于太子姒庄,是正儿八经的天子与皇后之子。
然而现在,无论是天下人,还是汝南王,或是死去的老天子,甚至是姒庄本人,都以为姒庄不是天子血脉。
姒昭抚摸着明怜的手指。
“怜儿,害怕我么?”他眸底氤氲着阴鸷,嗓音渐渐染上幽暗,“若是失败了,那怜儿要受到我的牵连呢。”
姒昭病态幽暗的一面露出,他内里的疯狂偏戾带着肆意,明怜心惊肉跳,她猛的捂住姒昭的唇,她的掌心覆盖在他的薄唇,压着他的呼吸,控制着他,姒昭的脊背绷紧,他手背泛起青筋,猛的搂紧明怜的腰。
“公子,若你失败,我会陪着你。”明怜压着他的唇,咬咬牙,认真地说。
她眸色清冷到极点,“如果公子死了,我会陪着公子,所以,公子,你莫要任性。”
姒昭微微失神。
接着,姒昭低低笑出来,带着喜爱。
“怜儿”他呢喃的声音在明怜的掌心下响起。
明怜紧张,心热耳红。
姒昭托起她的腰肢,裙摆堆叠。
“怜儿”他依然呢喃。
明怜险些打翻桌案上的空碗,姒昭抱起她,怕她难受,放在柔软的地方。
半晌,明怜挡着姒昭唇的手早已松开,换成挡在自己的脸庞上。
“我从未知道,我的性命也是重要的。”
姒昭抓起她的手,强制地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双双失神。
他低声,眼尾飞红,“怜儿,有你一言,足以。”
明怜记不清时间流淌了多少。
中间,姒昭不知道从哪里扯了条布缠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绑在一处。
他带着掌控,极致的偏爱。
怜惜地对待着她。
屋内昏暗。
夜色冰凉。
姒昭点了火烛,烛光摇曳,发出细碎噼啵的声音。
暖色的光下,明怜昏睡着。
姒昭放下盛着药膏的小玉瓶子,静坐在明怜身旁,他漆色的瞳眸温柔注视着明怜。
门扉外,随行的医者送来的避子汤药早已放凉,在寒夜中染上冰霜。
姒昭的手背蹭了蹭明怜的脸颊,他想,等他登基,他会正式娶怜儿为后。
届时,生一个孩子就够了,有了孩子,就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让怜儿不必承受过多追责。
他会给怜儿好的名分,好的身份,让她不必顾虑,可以像正常贵族女郎一样,在金尊玉贵中养育孩子,不必为孩子的未来担惊受怕。
想到未来与怜儿的生活,姒昭心底竟有种踏实的感觉,空落落的地方要被填满了。
怜儿会一直平平安安的,他跟怜儿也会像一对平常的恩爱夫妻。
白首不离。
姒昭看着明怜的睡颜,唇角的笑意加深。
他的指尖抬起,轻轻抚摸明怜的唇瓣,她的柔软让他痴迷。
姒昭摸了摸明怜的脸庞。
他想起醒来时明怜用指尖描摹他的眉眼。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珍视。
怜儿如此珍爱地对待着他姒昭的心本该更软。
但他回忆着明怜在他醒来的表情,眸色微微变化。
她的神情有些不同寻常,有些心虚。
是因为趁他睡觉捉弄他,才露出这样的神情么?
姒昭的指腹按了按明怜柔软的唇,莫名不安。
他眸色幽深,凝望着明怜。
看了一段时辰后,姒昭无奈叹口气,他熄了灯,将明怜抱在怀中。
他的性格病态,从不相信什么,对世界的东西寡漠,只有掌控在手中,才能满足。
他对明怜的占有欲,太过强烈。
不容许一丝一毫的疏漏。
“怜儿,我只要你一人。”姒昭亲吻着明怜的后颈,喃喃说。
对她金殿藏娇,让她永远不离开。
即便冒天下大不匙,被视为离经叛道,被当成昏庸君王。
他也只要她。
唯有她。
暖炉
◎有何不可?◎
姒昭与她亲密, 不分昼夜。
明怜心底算着日子,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在避寒庄园的这段时间,虽然公子姒昭没有离开过, 但时不时有汇报讯息的人过来。姒昭对其施与命令,以居高临下的洞察姿态左右着局势。
姒昭没有对明怜刻意隐瞒外面的局势, 所以明怜知道着外面的情势变化, 一会儿是姒庄的军队与禁卫军对上开战,一会儿是因为大雪导致战况胶着, 然后是姒庄带领的军队暂时撤退,现在王城禁卫军与叛军分割在河岸两侧, 敌对胶着。
“本来禁卫军占领地势优势, 然而叛军有离族的相助,离族诡计多端, 常常让禁卫军防不胜防, 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公子, 我们的人要行动么?”属下询问公子姒昭。
“不必, 继续按兵不动。”姒昭不紧不慢。
一连数日, 姒昭的态度就是对他们不予理会。
属下汇报完毕后退下。
明怜站在廊下,她手中抱着暖炉。
雪花轻轻飘落着, 明怜走向姒昭, 她容颜貌美, 漫天飞雪仿佛为她的清冷而诞生,姒昭长身玉立, 他温柔看向明怜, “怜儿, 外面冷, 我们进屋。”
“公子,要一直不动手么?”明怜走到姒昭身侧,她垂眼,神色思索。
“怜儿,我们不必使用一兵一卒,他就会败。”姒昭笑了一下,带着些邀功的慵懒。
这次出动的王城禁卫军大多是拥护死去老天子的人,而姒庄那边是汝南王的人,姒昭要这两波人马两败俱伤。
姒昭垂首,在明怜耳侧轻声耳语。
明怜抬起睫羽,睫毛翕动的弧度带着轻轻颤动,姒昭的呼吸一点点落在她的耳边,虽然是在说正事,但是无形中带着撩人。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勾她。
她无奈,“公子当真是杀人于无形。”
姒庄会反叛,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不是天子血脉。
只要在紧要关头,让姒庄与汝南王知晓真相,那姒庄与汝南王就会互相猜忌,姒庄的一切行为都失去了依靠,在姒庄怀疑自己的血脉的那一刻,他就注定失败了。
姒昭垂眼注视着明怜的神情,他矜贵嗓音带着磁性,微笑说,“我当怜儿这句话是在夸奖我。”
“公子当真是运筹帷幄。”明怜抬起指尖,抚过姒昭肩头上的簌簌白雪。
她的呼吸靠近,连绵的雪山映入姒昭的眼帘。
姒昭不动声色,眸色暗了暗。
他握住明怜手中的暖炉,“总是拿着此物,怜儿,手会酸累的。”
姒昭的大手隔着温热的暖炉,与明怜的指尖相蹭。
明怜的腿微微绷紧,仿佛有热意顺着暖炉一路蹿到她的胸口。
“公子,我们还是进屋。”明怜别过脸,侧颜娇媚。
姒昭深暗的目光灼热,她不禁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