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鸣惨痛叫出声,倒在地面。
大潇的卫兵匆忙出现,焦急护驾。
明怜扶着姒昭。
终于,松口气。
她半拖着姒昭,带他进入帐篷中。
卫兵们将药送过来,明怜把药敷在姒昭的伤口上,不知过了多久,姒昭睁开眼。
他看到明怜还在他身边,他愣了一下。
“怜儿,你傻不傻。”姒昭撩起沉重眼皮,罕见地责骂她,“我若死了,就不会有人困住你了。离族取代了大潇,对你,是有好处的。你以后,将身份尊贵,没了我,大潇不成气候,也不会有人在拿你的婚事来威胁你了。”
明怜手中动作微顿,“公子,是存了让我走的心?”
其实,看到有士兵出现在林木中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点了。
姒昭要她自己选择。
若她实在不愿,这些日子对他态度转变只是被迫委屈地顺从他,讨好他与他做戏,那他就不会再执着了,他会付出自己的生命,让她余生平安。
可她不想让姒昭死亡。
所以,在姒昭说话前,明怜挡住姒昭的唇,“公子,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举行封后仪式,你莫要先背弃我。”
姒昭漆黑阴郁的眸温和地望着她。
他脸色苍白,但眼底的光发亮。
“相鸣会死。”他说。
明怜:“嗯。”
“离族人也会与我决裂。”她声音平静。
“怜儿,你还不后悔?”姒昭追问。
那些亲缘,若不是真心,那执着无用。
夜间的风变大,乌云散开,月光露出。
明怜垂眸看着姒昭的黑色瞳眸,她顿了顿,牵住姒昭的手,说:“天地间我不是孤身一人。”
“公子,我已经知道了。”
正文完
◎以温润明亮的光辉守护着她◎
相鸣死后, 相湛被姒昭派人看守,一辈子软禁。至此,离族人失去了混乱时局中的领袖, 彻底失去了复兴的机会。
对于普通离族人,大潇新帝在处理离族事情上, 手段温和, 颇为收复人心。
离族叛乱的事情就这么平复了。
姒昭身上的伤口多,血淋淋一片, 有的伤了内里,但幸运的是, 没有牵连到心脏, 静养调理,慢慢就好了。
经过处理后, 姒昭身上的伤口被雪白绷带缠绕着, 看上去没有那么惊心动魄了。
明怜衣带不解, 趴在姒昭的床边。
姒昭这些日子睡了许久, 偶尔睁开眼。
他抬眼, 就能看到明怜。
有时候, 他觉得像错觉。
明怜不再离开他,对他展露出在意。
姒昭轻轻抬起手, 随着动作, 他身上的伤口牵连出疼痛, 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疼痛。
姒昭的手指落在明怜的脸庞上,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肌肤。
女郎的肌肤柔软, 温温, 她小巧精美的鼻梁下, 呼吸声响起。
也许是因为体会过在生死关头走一遭的感觉, 也许是身体太过疼痛,也许只是知道了怎样真正爱一个人。
姒昭看着明怜,心底对她的执念不变,可病态的囚禁欲望消散了。
这次选择后,她留在他身边,她是爱他的。
他无需再怀疑,不必再担忧她不会对他付出真心。
“怜儿,无论你以后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即便你离开皇宫,去天南海北,我都不怕。”姒昭低哑说。
他早已对世间其他事物淡漠,所以根本不惧世人眼光。若能让怜儿感到自由,那他作为帝王,跟着怜儿在外,也无妨。
姒昭温柔地摸了摸明怜的发,他注视她良久,直到再次困倦,合上了双眸。
姒昭的手指垂落,搭在床被边缘,明怜等了一会儿,听到姒昭的呼吸匀称彻底睡着后,她才缓慢地睁开眼。
她看了眼姒昭的手,她抿了下唇角,接着,她伸出手,握住姒昭的指尖。
“公子,我听到了。”她说。
明怜看了姒昭一夜。
“”
姒昭恢复修养的这段时间,明怜一直陪在姒昭身边,为他换药,守护着他。
她常常累出薄汗,但心甘情愿。
她没有让其他侍从帮忙,只是自己为姒昭上药。
当明怜又一次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药和纱布等物件后。明怜走入房中,她看到姒昭坐在床榻上,正垂眼看着书册,男人发丝披散,慵懒勾人。
突然,明怜顿住脚步,她恍然感受到,她对姒昭拥有占有欲。
他这般好看,对她这般温柔,对她这般执着。
她早已将他视为自己的郎君。
“公子,在看什么?”明怜走到姒昭身旁,垂眸看过去。
姒昭笑了笑,“我在看怜儿看的书。”
明怜飞快挡住姒昭的眼睛,“公子,我看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这些政策见解,山海杂事,公子博学,肯定早就看过了。”
姒昭笑意加深,明怜强硬地挡着他的眼睛,他也不恼。
“怜儿看的书多,我自愧不如。”姒昭慢慢说,“只是怜儿的书上,有一些书中本没有的东西。”
明怜的脸顿时红了,“你已经看到了?”
她松开指尖,姒昭笑着看她,他眸子弯着,笑意深深。
“看到了许多。”姒昭轻声。
明怜时常看书,但她偶尔会出神,思考姒昭的事情,所以会拿起毛笔写一些对姒昭说的话。
“若我未曾受过这场伤,那我不知道怜儿对我写过众多的情真意切。”姒昭温柔说,他嘴角的笑更深,喜悦遮不住。
明怜拿走他手中的书册,“都是随便写的。”
她蹙眉,佯怒道,“公子已在生死鬼门关走过一遭了,好不容易伤口要好了,不要说这样的话。”
姒昭笑了笑,本想说为了怜儿再受一次伤也无妨,但是他看到明怜担忧微红的眼尾,他顿了顿,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去。
不只是这次,以后,这一辈子,如果需要付出他的生命来保护怜儿,那他就毫不犹豫。
明怜凑近姒昭,为他上药。
上完药,姒昭把她轻轻抱在怀中,明怜生怕碰到姒昭的伤口,所以不敢太过靠近他。
姒昭却毫不在意,将她搂在怀中。
“我的伤已经差不多了。”
明怜还是担忧。
姒昭握住明怜的手,把她的指尖放在他的胸膛衣襟,他微弯眸子,瞳眸幽深,“怜儿可以试一试。”
“”
明怜和姒昭在离族的地界停驻,一直到姒昭身上的伤口恢复,才启程离开。
路途中,姒昭与明怜到一处山上观看日出。
夏日已至,炽盛的光落在世间。
明怜与姒昭共同看向日出。
他们看到层层金色的光氤氲山脉,为山脉镀上金边,明亮灿烂。
“月亮落了,太阳就升起了。”姒昭低眸,对明怜说。
明怜瞥见他说这句话时流露出的卑微,她的心瞬间被无形的力道揪了揪,泛起疼痛,这疼痛带着情感中的柔软。
她抓住姒昭的手,对他露出笑容说:“公子不必妄自菲薄。”
“在我心中,公子一直都是月色,不会被阳光取代。”她抬眸,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