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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2)

这感觉就像一只在猎食途中的猛兽,时刻保持安静、神秘、隐蔽,悄无声息地追踪猎物,猎物凭直觉感受到压迫感,但是却找不到猛兽的身影,因为猛兽已悄然埋伏在了他的身后,后面发现不对时——

“已经晚了啊。”明匪玉可惜地叹道。

明匪玉掐着他的下颌,用力逼他疼的流出了几滴真眼泪。

果然,真的就是比假的顺眼。

早知道用蛮力这么省事,何必要去忍着他惯着他?给自己徒添了多少麻烦。

所以明匪玉决定从现在开始,要换个方式对待他。

“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再三欺骗我的时候怎么不后悔?”

“你践踏我的情意,我就折磨到你哭,这才公平啊。”

明匪玉森凉的气息喷到年轻人的耳垂上,指腹在唇上用力一按,他浑身开始止不住地轻抖。

接着,明匪玉冰凉指尖挑起他一缕散落额前的长发,绕到耳后,这样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有恐惧、有不安……

他又细细地描摹了一遍这张脸的轮廓,手指化作一把锋冷的刀子,再从眼睛、鼻梁、到唇一一划过……最后落到光滑的喉间。

他就像一个偏执到有些病态的画师,他要让自己的作品毫无瑕疵,一遍又一遍不停检查,吹毛求疵,直到精神崩溃为止。

但庆幸的是,这幅画没有瑕疵,每一个地方都令他爱不释手。

太满意了,他喜欢的不行。

但如果这副作品能完完全全由他掌控在手里,那才是真的完美。

年轻人从他眼底读出了痴迷与疯意。

眼前所有的事物摇晃出了重影,他开始分不清了,到底是谁喝了那杯茶水,到底是谁快疯了。

年轻人意识到今天可能拦不住明匪玉了,想起藏在屋里的小刀,想做最后一次挣扎。

他哀求道:“二哥,能不能进屋里,外面冷。”

“等会就不冷了。”

“外面会被看到。”

“这里就我们,不用担心。”

“二哥,我不想……”

“嗯?”

明匪玉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年轻人嗅到危险,不敢再说下去。

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不能更糟糕。

明匪玉仿佛看破了这人的小心思,笑着提醒他继续和他对着干的后果,“你要是再敢乱咬,我就让你再也走不了路,你可以用我给你的长生,活上百岁、千岁,但从此往后你去哪里都得我抱着你。”

“……滚!”

明匪玉这是把他当什么养了?!这是对他的威胁,也是对他的羞辱。

年轻人脸色红了又青了,奈何他装出来的可怜和委屈现在打动不了明匪玉。

他怨不了任何人,因为事到如今,一大半都是他自找的。

明匪玉看看天色,他等不及了,低下头,在年轻人温热柔软的唇上按了几下,就好像在检查这颗果子的成熟度。

最终他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今天你来。”

“今天你来。”

“……”

年轻人知道他什么意思, 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一片旎色,手指骨节捏的发白颤抖, 但与此同时, 大部分意识渐渐不受他掌控了, 成了明匪玉手里的牵线傀儡,他牵一牵,就随他动了。

“过来。”明匪玉又说了一次,这次声音更低沉,有种富有磁性的诱哄意味。

年轻人不想过去,那边是让他窒息的热海,但身体不停使唤了……

“阿玉,我不舒服。”

“你过来我身边就好了。”

年轻人眼皮耷拉下来, 眼里的光亮被打散, 迷离而混乱, 随着熟悉的声音和一股异香的牵引,他听话地主动搂上明匪玉的脖子,半挂在人家身前, 在明匪玉温柔缓慢地引导下,他吻了上去, 犹如一场献祭。

远处夕阳似火,百鸟归林,日轮与青山交融, 造就天边一场熊熊大火,热浪滚滚, 山谷来的风吹不散余温, 明亮的白昼要结束了, 闷热的夜晚将至。

小院里,风过,摇椅不堪重负发出咿咿呀呀地抗议。

很快,夜深了。

白天的余温未散,木屋里还是很热,没有点灯,很黑。

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落在了那一床缠绕的头发上,分不清哪一根是谁的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下来了,没穿鞋,披了件宽大的外衣,赤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很轻。

在经过窗户时,月光恰好照亮了年轻人苍白又疲惫的脸,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累,嘴角破的厉害。

无疑是明匪玉那个狗崽子咬的,他之前才咬了一口,而且还没敢咬到底,顶多就破了层皮,结果他倒好,差点把他咬断气了!

混蛋!狗东西!真该买条链子栓他脖子上!

年轻人在心里骂骂咧咧,同时急步来到了柜子前。

他谨慎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见人还没醒,这才放心打开柜子,在里面摸索,从最深处拿出了一个被布料重重包裹的事什。

打开后,借着月光照明,那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是他那个做天师的姐姐交给他的,为的就是防明匪玉对他乱来。

他这种怪物不老不死,也不受常规天理约束,雷劈不死,火烧不尽。

要杀他,就得拿这种特制的匕首扎进心脏处。

年轻人握住刀柄,眼神顷刻间变得凛冽,杀意暗涌,他将匕首背到身后,蹑手蹑脚回到了床边。

明匪玉还在熟睡,一看到他这张妖异不似活人的脸,年轻人就会被勾起昏睡过去前发生的事,瞬间羞愤交加,想弄死这混蛋。

心口因为愤怒猛烈起伏,他眼神冰凉,高高扬起了匕首,对准了明匪玉的心脏,刀尖闪过一点森冷的白光,即将刺进胸膛血肉里。

——杀了他!就趁现在!

杀了他!

沉静如水的夜里,这道声音在他脑海里格外清晰。

他死了,你就能离开了,不用再被困在这座山,再面对这个非人的东西,再做那些不情愿的事。

也不用担心死亡的威胁,可以回到你原本的生活里,带着无尽的寿命和健康,尽情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你将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类。

年轻人紧张到掌心出汗了。

脑内那个声音不停催促他——还在等什么呢?动手啊!用力扎下去就好了!

可是年轻人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刀尖悬停迟疑。

是良知和欲望在打架,还是爱意和自由在撕扯?

他说不清,也下不了手。

半晌,匕首还是被他放下了。

他虚弱地跌坐在床边,仿佛用掉了所有力气,怔然地望着窗户下水一样的月色,好像灵魂被那滩白“水”吸进去了,现在这具,是思绪茫然的空壳。

忽然有个可笑的想法——其实当具空壳也挺好,不会有烦恼,欲望,痛苦,他不会动不动惹明匪玉发火,也不用整天想着怎么回去,明匪玉爱对他怎么搞都随便,反正感觉不到不舒服。

他正出神的想着,身后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吓得年轻人猛然跳起,手心握紧匕首。

好在明匪玉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

但年轻人已然满头大汗,顺着下颌线滴滴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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